Lamorak一边听着,一边低头仔细翻看着Matthew的报告。骤然觉得大脑一钝。
她狐疑地皱起了眉:“你是说,你觉得这部分历史的矛盾和缺失,很可能与Lancelot前不久察觉到的,关于前议长、现反宇宙最高统帅【信息缺失】的情况相同?”
见Matthew点了点头,Lamorak忍不住轻轻揉着自己的脑袋:“坏了,认知改造还真是防不胜防。”
她调整了一下椅背的角度,试图放松姿态,继续道:“这样的话,你的理由足够充分。我会帮你把这份文件递交给上议院。如果你需要更多资源和任务协助,可以大胆申请。切忌单打独斗、冒险逞能。”
“感谢您的帮助!那么关于我考虑借用【生命】力量来复苏时间流碎片的猜想,您有什么意见吗?”听到Lamorak的回复,Matthew感觉到一丝欣喜,随即追问道。
“哦是的,那么我们回归正题。首先要确定一件事,每个概念实体的权能都不能仅仅用祂们的名字来概括。”
Lamorak微微笑着,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光屏随之展开,正是Matthew刚刚发给Lamorak的文件中,那块时间流碎片的状态模拟展示。断裂的时间线交错,如同被撕裂的蛛网,漂浮在一片无序的量子海之上。
“你觉得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大胆一点?”她轻声问道,语调温和。
Matthew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思索片刻后开口:“是……存在?或者说,是某种状态的延续?”
Lamorak点点头,指尖掠过数据光幕,投影上的时间碎片模型随之旋转,在微观层面放大,显示出细微的粒子流动。这些微粒本该静止,如同燃尽的恒星灰烬,但在Lamorak的触碰下,它们微不可察地震颤了一瞬。
“宇宙几乎所有存在,都有完好和毁坏的状态区分。”她解释道,目光柔和却深邃,“从微粒到星系,从意识到概念,本质上,‘活着’并不仅仅局限于生物。只要某个存在仍然保持结构、能够运行、产生作用。它就在某种意义上‘存续’——甚至‘活着’。”
她停顿了一瞬,轻轻敲了敲光屏,时间碎片模型的内部构造缓缓展开,露出了极其复杂的时序构造,那些本应熄灭的信息仍然保留着某种潜在的可能性,像是被深埋在土壤中的种子。
“而生命的本质,就是对抗崩溃,使事物的某个状态得以延续。”她的声音如同潮水般平缓,却渗透着某种笃定的力量,“你可以把时间流碎片理解为一个曾经完整的个体。它的熵已经极度增高,趋向不可逆的混乱状态,就像宇宙中逐渐冷却的恒星,最终化为死寂的尘埃。”
Matthew眯了眯眼,意识到她想说什么。
“而生命……”他缓缓开口,“是逆熵的。它对抗混乱、组织无序,重构那些应该已经消散的东西。”
“正是如此。”Lamorak微笑着,将两根手指并拢,在空中微微一划。时间碎片的模拟影像发生变化,那些濒临崩解的结构缓缓收缩,散逸的时间粒子被重新聚拢,宛如破碎的纹理在慢慢愈合。
“如果生命的概念能够逆熵,让事物的存续远超自然衰败的预期,那么,它自然也能让时间流碎片这个事物重获活性。”她轻轻放下手,“不过,‘维持存在’和逆熵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一个是字义上的偷换概念,一个是物理。但概念实体的事就是这么奇特,保不准这两种理论都行得通呢。”
Matthew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目光从光屏上收回,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您,Lamorak女士。你的理论……我想它值得一试。”
Lamorak合上光屏,靠在椅背上,嘴角仍带着温和的笑意,但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这是个疯狂的计划,Matthew。如果不是你今天的疑问,我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到将【生命】和【时间】联系起来。但我的理论也只是理论,是否能真正奏效,还是个未知数。”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低头整理着办公桌上的几份报告,“但如果我们放弃了尝试,那么它永远不会奏效,对吧?”
Matthew垂下眼睛,嘴角微微弯起:“正是如此。”
Lamorak注视着他片刻,随即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些许玩笑意味:“你们特工果然都够大胆。”
Matthew耸了耸肩,“在这个时代,畏惧一切的人活不久。”
Lamorak轻笑一声,没有反驳,随后她略微收敛表情,话锋一转:“你有想好要去哪里找【生命】概念实体吗?现存的【生命】概念异能者可没那么大能耐去修复时间流碎片。”
Matthew尴尬笑笑:“还没有,我这不是来问您了嘛。”
Lamorak却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去找Galahad吧,他最近应该醒了。”
“为什么?”Matthew一头雾水,他原以为线索会是某个秘密实验,或者其他德高望重的高阶【生命】概念异能者。但是最后的巨龙为什么能和【生命】概念扯上关系?
“昂……这可能涉及到一些关于前议长的密辛,你知道的,Galahad不仅是最后的龙族,还是……我也说不清楚。但我作为数一数二的【生命】概念异能者,对【生命】概念实体的感应自然比旁人要清晰许多。去试试吧,如果事情超出了你的掌控,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Lamorak依旧温和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