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自然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念锦向来喜欢耍阴招,上辈子岑世闻便听信她的挑拨,以为狐主对西岛有所企图,怒而打上门,大大挫了狐族的锐气。
没过多久,狐族易主,念锦继位,狐族一改先前保守做派,主动与人族来往,学习各种技艺,看上去倒是一派欣欣向荣。
若不是事后岑雨眠同她分析,岑世闻至今都不会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还记得那日岑雨眠分析完,严肃地对她说:
“新任狐主,野心不小。”
“别看她总是笑眯眯的,她连母亲都能出卖,对别人,只会更绝情冷血。”
“姐姐,你少和她打交道。”
岑世闻当时心想,打什么交道,她只想打人。
只可惜,还未等她付诸实践,再睁眼就回到了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也不老实,居然要和虞舟结拜,她什么东西,也配做虞舟的朋友?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越看念锦越讨打。
虚虚提起枪身,岑世闻上挑枪尖,抵上对方肩头,将她向后戳了一下。
念锦的目光终于从虞舟身上移开,落到身前的银枪上。
岑世闻手上使了些劲:“再看,虞舟也不会来帮你。”
现在有理的是她。
虞舟只会站她那边。
念锦向后微微踉跄一步:“是么?”
“岑少侠,你也喜欢阿舟?”
在场其她人俱是一愣,虞舟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看向岑世闻,就见她猛地甩枪过去,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再胡说八道,削了你的舌头。”
念锦闪身过去,却慢了一步,颈侧擦上一道血痕,瞬间开始向外渗血。
她仿佛没感觉到,依旧笑着:“既然你不喜欢,凭什么,不许旁人喜欢?”
岑世闻脸上瞬间浮现出怒意:“肮脏的狐狸,你也配!”
不带一丝犹豫,长枪出手,枪□□软肋,次次不留情。
每一下,都是杀招。
念锦手持折扇只挡了几下,便没提防被刺中手臂,持着折扇的手无力地垂下,眼见下一枪近在眼前,直取命门!
唰唰——!
三束巨大的狐尾自后绕到前方,牢牢竖在身前!
对撞的冲击带起一阵大风,念锦的话从狐尾后传出,有些听不真切。
“先前我当阿舟与你两情相悦,才没再死缠烂打,如今误会已除……”
“我凭什么,不能追求阿舟?”
“岑少侠,你管得未免太宽了。”
无名的怒火从胸腔中疯狂窜出,将岑世闻最后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灵力毫无保留倾泻而出,手下发力,又是狠狠一甩!
“你,找死!”
嚓。
一尾断,念锦瞬间喷出一口血,嘴角却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抓到弱点了。
下一秒,巨大的冲击将她撞飞数米,直到撞上一土丘才停下。
念锦又吐出大口血,强撑着从地上撑坐起。
数米之外,岑世闻看她的眼神仿若死人。
她看见岑世闻举起长枪,只是一个晃神,眼前只剩尖锐银光闪过。
枪尖停在她鼻尖处,只差一点。
红缨飘飘,银胧站在她身前,沉声道:“够了。”
她扫一眼念锦断掉的尾巴,头开始疼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岑世闻能把念锦尾巴给断了,这让她怎么给两边交代?
念锦虽有错,也不该由人族动私刑,还以为打几下便罢了,这岑世闻,怎么就这么不知分寸呢!
岑世闻不仅不知分寸,还想得寸进尺,见银胧拦下她的枪,很不客气道:“让开,她今日死定了!”
“师姐!”虞舟见状上前,“不要冲动。”
“我没冲动。”岑世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里依旧冒火,“她竟敢对你有那种龌龊心思,简直、简直、就是找死!”
回想起念锦刚才那番不知死活的话,岑世闻心中的无名之火又升了起来,当即要再去揍她。
虞舟忙转到她身前挡住她,缓着语气道:“师姐冷静些,她是在故意激怒你,狐族最善挑起情绪,师姐莫要中计。”
“何况……”不知为何,虞舟犹豫片刻,将心里话小声告诉她,“任她如何去说,我也不会对她有意,师姐尽管放心。”
“……”岑世闻似乎被这话顺好气了,“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她有意,一只臭狐狸,也配我把她放眼里!”
虞舟不自觉问道:“既然如此,师姐在生什么气?”
岑世闻被问愣住了。
对啊,她生什么气?
既然她知道虞舟不可能对那狐狸有意,心口那股强烈的、像是妒忌的情绪,又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