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蛇将我们视作威胁,攻击我们是一种自保行为,
第二,我们是控制蛇的某种物质锁定的目标,攻击我们不是蛇本身的行为而是一种“被命令”的行动。”
汪雨眉头深深皱起,想了想问道:“厉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远程操控那条蛇来杀我们?”。
他指着地上卷曲的半截蛇尾巴表情纠结。
“这只是我的猜测,”岑厉依然摇头,“一条蛇并不能代表什么,要想论证一个假设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实例来支撑。”
“你需要多少?”方顾突然插了一句。
岑厉转头看他:“至少还要两条。”
“还要两条蛇?”陈少白的声音一下子拔高。
视线一瞥,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肉唤醒了他那有些发懵的脑子。
他开始疯狂盘算。
两条怪蛇,方顾能对付一条,汪雨指望不上,岑历和他应该能对付一条。
只是他们要去哪儿再找两条落单的蛇?
“为什么要找落单的蛇?”方顾很疑惑,用脑子干活的人平常都喜欢精益求精吗?
“难不成我们要直接跳到蛇的老巢里去抓吗?”陈少白也不懂,用武力干活的人一向都是莽撞蛮干吗?
方顾不和他掰扯,直接冲岑厉说:“抓蛇的事情交给我,你将他们两人看好。”
岑厉:“不行!”
陈少白:“不行!”
汪雨:“不行!”
三道声音出奇的一致。
方顾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不行?”
岑厉眼神晦暗:“你一个人去不行。”
“是啊,顾哥,”汪雨瞟了眼山谷里的五彩斑斓,心焦地劝,“下面就是蛇窝,你一个人去不就是羊入虎口?”
“对啊,去下面抓蛇太危险,我们还是找找落单的蛇吧。”陈少白可不愿意他们中的最强战力有任何折损。
“没时间了,”方顾无奈叹气,“蛇祭虽然只是传说,但谁能保证X组织的那些操蛋玩意儿不会利用这种形式搞出什么操蛋事儿呢?”
“如果蛇祭完成,一旦出现意外,那或许就是我们都不能解决的了,那时候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三人还是不说话。
方顾:“……”信他有那么难吗?
雪亮的黑眸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一肩松白上。
“岑教授,你信我吗?”
岑厉贴在裤腿的手指蜷了蜷,他注视着方顾的眼睛。
无边的黑暗仿佛穹顶浩瀚,失去了时间的管辖,只在漫长岁月里留下了一两个零星的光点。
岑厉看了许久但又或许只是一瞬。
“我信你。”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方顾眉梢扬起,神色矜傲:“等我。”
蛇祭已经进入尾声。
巨大的竖石上,蛇群开始剥落。
坚硬的鳞片从竖石上揩过,在掀起一小块石粒后重新留下新鲜的血液。
石头上斑驳粗糙的刻痕此刻被填满鲜红,清晰的 “∞”符号如同基因密码一样连接,覆盖在整块竖石上。
方顾从山谷上潜入,强悍到变态的身体机能让他能轻松越过蛇嗅觉器官的侦查。
没有了外人,他再无顾忌,全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透明人一样,堂而皇之地蹲在了距离蛇祭五米外的一颗大树上。
从这个位置能很清楚地观察到那块耸立的巨大石头。
看了一会儿,方顾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记得那块石头上没有螺旋纹?
方顾眼睛眯起,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蛇群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从那块竖石上脱落的蛇速度却越来越快。
方顾仔细观察着那些掉落在蛇堆里的蛇,突然发现那些蛇居然都死了!
而它们之所以看起来仍然在移动,完全是因为尾巴被后面的蛇咬住,后面活蛇在顶着它往前移动。
蛇祭……
方顾脑子里又闪过这两个字。
在华国的古代历史中,“祭”这个字一般都蒙着一层死亡的黑色。
蛇祭,用群蛇的死换蛇神的生。
乱糟糟的想法扯得方顾脑仁疼,他跳下树,眼疾手快地薅了两条落单的蛇,打晕,揣进兜里。
东西到手了,方顾心里想,他该走了。
可是脚下的步子却迟迟迈不出去。
狭长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块耸立在“∞”蛇潮中的石头。
此时,蛇群已经停止移动,竖石全部显露出来。
光裸的原石上密密麻麻堆叠着鲜红的“∞”符号。
石头上的螺旋纹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又一圈极深的刻痕。
那刻痕从石头底部一直延伸到顶端,弯弯曲曲,凿刻成一尊巨大的蛇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