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萧筱手上提着人脑袋,翻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今晚朱辞镜不知道抽什么风,去敲萧筱的门要头。萧筱也真敢让他抓,两人抓了一颗头提到童遥房间,坐等管家送牛奶上门,好等着拿一颗头消耗三杯奶。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晚留下的阴影过大,今晚管家压根没来敲童遥的房门。
见朱辞镜还站在壁灯旁,童遥当他又要耍赖,眼一横,道:“做什么?”
他现在怀疑这人属于什么强力型病毒。
再正常的人也能被带得不着调,一个传染俩。
阳台门被敲响时还以为终于又碰上房间里夜间闹鬼了,结果窗帘拉开,看见的是眼熟的己方队友和全新的敌方人头。
简直离谱至极。
“有个事想问问。”朱辞镜不急着走,没骨头似的随意一靠。
童遥困了,只想让他问完赶紧走:“说。”
朱辞镜问:“你最近有去健康中心做过体检吗?”
全知情报局为肃清者和观测者设立单独不对外开放的体检中心,用于特殊检查监测身体状况,尽可能延长他们的寿命。
童遥说:“去了,一切正常。”
其实他不是很爱去,嫌麻烦,但超时不去被找上门更麻烦。
听他这样说,朱辞镜不再多问,踩着护栏翻走前再次对今晚没有灌牛奶节目表示失望。
神经。
童遥在心里嘀嘀咕咕骂他两句,往床上一倒,沾枕头就睡。
从到达这个异空间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精神紧绷的状态,因此睡得并不安慰。
方进入浅眠,耳边响起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童遥被吵得头疼,烦躁睁眼,却见自己处于一间陌生的房间。
阳台靠边的地方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看着他,目光温柔和蔼,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她说:“过来。”
是入梦。
那个女人的长相分明和卷轴里的一模一样。
童遥立时便清醒了,不动声色粗略打量了屋内的结构,道:“你是谁?”
阳台不能走,门关着,不知道有没有上锁。
女人轻轻笑了,答道:“我是,爱德华的夫人。”
她说话时温温吞吞,面色也很平和,表面上看不出要害人的痕迹。
童遥仍旧没动,又问:“叫我过去做什么?”
女人:“有事要拜托你。”
童遥:“就这样说。”
女人:“你过来呀,我不会害你的。”
童遥:“你已经死了,有个词叫鬼话连篇。”
女人:“……”
看着她阴沉下去的脸色,童遥知道自己猜对了。
“奥莉安娜。”他说,“我没惹你。”
朱辞镜没说错,奥莉安娜小姐真的和画卷上的女人长相一模一样。
“不要叫那个名字!”
奥莉安娜突然发作,表情狰狞地扑过来:“别叫那个名字!”
她看起来病弱,两只手的力道大得像铁钳,童遥被掼在墙上撞了一下结实的。
“那你叫什么。”他没呛声,只是微微蹙眉,试图套出一些信息。
而奥莉安娜却在这时哑火了,停顿半晌,更加恼怒地把他赶出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童遥醒了。
刚睁眼,天花板上滴下来一滴液体,正好滴进他的左眼里。
眼睛黏黏糊糊的难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童遥闭着左眼下床,去洗手间用冷水冲。
水池里的水红艳艳一片,哗哗直往排水口淌,怎么冲眼球都还是刺痛得厉害。
确认水龙头流出的水没有变成奇怪的颜色之后,童遥直起身,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红的不是眼睛,是血。
下眼眶里滴滴答答直往外冒血珠,这样用不了一会儿,他的左眼就会失明。
急救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进来时洗手间门没有关,现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童遥使劲按了按门把手,纹丝不动。
打不开。
眼里的血冒出更多,逐渐变成一道血泪,从镜子里看显得不像活人。
门不算特别结实,通风管也可以尝试,但都没必要。
童遥看着眼前凭空冒出来的绳环,另一头没有着力点,草率地挂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