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出的血也毫无依据,像一场所有人都参与的幻觉。
床铺没有被坐过躺过的痕迹,摆设也好好的,不存在突然跳出来的残肢人头。
找了一圈,童遥从书桌下直起身,道:“他的箱子呢?”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从巴士上下车前身边是有个皮箱的。
爆炸头一拍脑袋,叫道:“我没带!”
“我也忘了……”
“光顾着逃命没想起来。”
其他人也就罢了,童遥看向萧筱,问她:“你呢,也没带?”
合理怀疑潜台词是如果没带那回去就收拾东西滚蛋。
萧筱怕被扔出去,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带了带了!”
童遥表情刚松动一点,她又小心翼翼地补充说:“那个,带是带了但我不知道密码,试错太多就给锁上了……”
没关系,大家都不知道密码,没什么经验的学生偶尔出现一次这种失误属于正常现象……
多次在心里重复这段话说服自己,童遥揉了揉眉心,道:“等下让他给你烧开。”
朱辞镜很乐意被使唤:“好啊好啊。”
反正连山庄里的锁都已经烧了,不差两个行李箱。
卫生间门打开,没有戴眼镜的眼镜男站在里面,一头雾水地看着闯进他房间的一群人:“烧什么?”
“你在啊。”萧筱松了口气,指着流到门外的血道:“我们以为你出事了。”
眼镜男歪头往那边看了看,面色无异,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童遥问:“不害怕吗?”
“已经看习惯了,怕能怎么样,又走不了。”眼镜男摆摆手,颇为无奈,“至少我还活着,没被房间里的东西弄死。”
淡定的样子和先前畏畏缩缩的形象相去甚远。
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童遥落在最后一个出门,余光瞥见眼镜男的床上方也有三幅画。
眼镜男站在原地,见他回头,问:“还有事吗?”
童遥一顿,什么也没说。
管家拦在走廊上,握着烂锁的手青筋暴起,和出来的众人撞个正着。
他面色阴沉地扫视每一个人的脸,最终停在朱辞镜的脸上。
“谁、干、的。”管家气得不轻,一字一顿地问。
朱辞镜干脆地认了,嚣张得不行:“是我,进门时不太小心,轻轻掰了一下。”
好一个轻轻。
管家看上去快被气晕了,死死地盯着朱辞镜的脸。见这人不当回事,说话还不如狗叫可信,立时就要发作。
“我要见爱德华先生。”
朱辞镜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管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朱辞镜一挑眉,做足了纨绔子弟刁难人的姿态,讥讽道:“我探望抱病的姐夫,也轮得到你来问原因?”
我靠。
有人被这架势吓得抽气。
这人突然发什么疯。
管家也没料道朱辞镜突然发难,被骂得死机一瞬,才愣愣地回:“当然,不需要。”
“在爱德华先生醒过来之后通知我去见他,这是命令。”朱辞镜扬起下巴,冷声道。
“……是。”
“行了,你走吧。”
等下了楼,管家才猛地顿住脚步,看看手里的锁,再看看楼上。
不是那个男人弄坏了庄园的东西?
怎么被质问的成了他???
直到午饭时,藏在房里的宾客才再次出现在餐厅。
眼镜男没有和童遥他们坐在一起,而是换上庄园准备的服装,自然地端着餐盘融入到那些原住民之中。
他看起来比刚开始健谈得多了,正与两个男性原住民聊着什么。
隔着两张餐桌,萧筱总不安地往眼镜男那边探头探脑。
“吃你的饭。”
眼看她就要因为怪异的举动被那些原住民注意到,童遥出声提醒。
萧筱闷闷地“哦”了一声,埋头戳盘子里的土豆泥。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他还有救吗?”
“你可以试试。”童遥这样说。
在异空间里最忌讳与原住民交往过近。不停变化的磁场热衷于吸收能量充实自身,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稍不注意就会无知无觉沦为养料。
有人死亡后被抛尸回到现实世界,有人被扣押在原地成为新谜团的一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