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他可是同性恋!”
……
欠李成蹊的手机,这次还不上,还有下次,再下一次,始终是会还上。
唯独陆绝,似乎除了缺朋友,他什么都不缺。
手机又震一次,俞汀瞥过去,刚好瞥见“陆”字。
来新短信了。
他收回视线,捡回笔继续算题,下周六的复试,早上笔试,下午实验,他时间不多了。
半夜,俞汀终于休息了,他放下笔,洗完澡后出来才拿手机看。
点开信息,下午陆绝发来的是——一张下周五去京市的汽车票。
*
转眼到了出发那天,俞汀带了一个小随身包,装了两本资料书,一套换洗衣服日用品,他在京市要待两天两夜,回陵江的汽车是周日晚上十点。
还提着一袋零食。
有两盒泡面,两包饼干,两瓶水,两瓶红牛,两包晕车药,一小瓶风油精。
是赵如菲买的,一份俞汀,一份陆绝。
赵如菲比划着,“路上自己注意安全,别给人家小绝添麻烦。”
俞汀耐心等赵如菲交待完了才上公交车。
到汽车站的站台,俞汀下车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了入站口格格不入的陆绝。
来往的人皆大包小包,来去匆匆,陆绝穿着黑T,浅蓝牛仔裤,连只小包都没有,就像出门在门口转一圈散步一样,咬着一根盐水冰棒,另一只手拿着没开封的冰棍朝他晃了几下。
“……”
有路人瞄,俞汀干脆跑过去,陆绝递冰棍过来,下巴朝他提着的随身包抬了抬,“换一下。”
俞汀反应一秒,“不重。”但他接过了冰棍,“谢谢。”
陆绝收回手,咬着冰棒往里走,“往里走?”
俞汀是第三次来汽车站,前两次都是短程,今天是长途,好在汽车站不大,几分钟后找到了去京市的大巴。
车是新款空调车,只是还没发车,司机没舍得开空调,封闭窗,车内热烤炉一样,不少乘客就没上车,在外面等着十点发车。
俞汀买票晚了点,座位排到了48座,这个车型是49座车,最后一排了,陆绝是1座,靠车门有风。
他说:“我去放包,你先上车?”
陆绝先上车了。
车内闷又热。
49座的年轻女人喝着冷饮,低头在玩手机。
冷不丁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帆布鞋,还闻到了干净的皂角味,女人抬头,入目是一张阳光帅气的笑脸,“我和朋友没连号,能换位置吗?我在1座。”
女人红着脸点头,欢喜着从最后一排走到最前排。
俞汀放好包上车,看到1座是个女人,他错愕了一下,往里走到底,果不其然最后一排右侧过道位置,陆绝皱着脸坐着。
“乐乐,我好像——”
“……在外别这么喊我。”俞汀从塑料袋拿出一包晕车药和一瓶水给他,侧身进去坐下了。
陆绝眼底有光影淌过,“不在外可以喊?”
“……”俞汀沉默了,他拧开另一瓶水的瓶盖,一口咽下了晕车药。
陆绝也撕开晕车药,放嘴里慢吞吞咽下去了。
他不晕车,只是第一次坐汽车,加上新车味特别重,车出发没一会儿,他还是吐了。
俞汀拿出泡面饼干,腾出塑料袋给他,陆绝捧着塑料袋干呕了好久才消停。
此时车已经上了横海大桥,无边际的蔚蓝大海,望不到头。
“这桥通哪儿?”陆绝擦着嘴问。
俞汀扭头看他,“你怎么来的陵江?”
陵江市离陆地有一段距离,去其他城市的唯一途径只有这座30公里的陵江长桥。
飞机场在建,就算陆绝家富有到有私人飞机,也无法直接空降到陵江。
陆绝笑容停了,短暂一秒,还是被俞汀捕捉到了,他来不及思考,陆绝先探过上半身,凑他耳畔,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笑,“被绑着丢来的。”
靠近时,俞汀又看到了陆绝手指上的新鲜痕迹。
不是旧伤,是新的啃咬伤口。
陆绝的家人说陆绝生病了,因为他是同性恋。
陆绝是同性恋,所以他们把他,丢到了陵江?
俞汀怔了。
这时陆绝又在他耳边说:“我不被允许出现在京市,用身份证住任何一家酒店都会被我爸发现,这两天你收留我吧,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