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锦关在酒店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送走女朋友后从高铁站回来的蒋轩晨,看他风尘仆仆的外型,他忍不住在心里嗤笑。
想必两人这几天过得挺疯的,人都快被榨干了。
蒋轩晨进屋瞧见他的奸笑,便知这人的脑子里装满了黄色废料。
但他还是有必要替两人澄清,冤枉自己没事,绝不能连累了女朋友。
“少在那瞎想,只是昨晚跟辛皓谈事谈到今早,人有些累而已。”
何锦关释然,没深究这个话题,说起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你猜得果然不错,老头子名下当真有其他产业,前两天卖了一家叫橙圆的商贸公司。”
蒋轩晨理了理身上的浅色T恤,疲倦地坐进沙发里,捏了捏眉心,嘴角挂着冷笑。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何锦关笑:“他还想着利用这次的舆论来压倒你,不想自己掏钱,没想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蒋轩晨抬手示意:“公司的回复已经写得很清楚,相信过不了几天老头子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何锦关有些不解:“老头子最宝贝的便是他手里的股份,你觉得他会轻易答应转让吗,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当然不会轻易就转让,他肯定会提其他要求。”蒋轩晨不紧不慢的说着。
“既然你都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我们这边要怎么做?”
蒋轩晨:“把卢市这边的人调过去。”
何锦关:“这样一来,这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队伍不就又被拆散了。”
“找谁来管理那些司机,你不是心里已经有人选了?”蒋轩晨微眯着眼看他。
何锦关怼他:“不是我心里有了人选,而是你早就在计划把葛城凡调到这边来,安阳市对他来说已经树敌太多,换个地方比较好。”
蒋轩晨只淡然一笑,对他的话不予置评。
——
贺弦这几天住在百多平的居民楼里,感觉比被人扣在奥市那段时间还要惨,他现在每天除了打打游戏就是等着保姆来做饭,人都快发霉了,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轰轰轰……”
楼上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瞬间打断了贺弦的思绪。
他有预感,自己若继续住这里,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逼疯。
这些天他受够了这幢楼里传出的异样声,房子一点也不隔音,楼上住户噔噔噔的走路声,炒菜时不小心锅碗掉地上的砰砰声,上完厕所哗啦啦的抽水声,以及楼下那两夫妻每天辅导孩子作业时的怒吼声,大马路上传来的车流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全都充斥在他耳边,把他当成了声音回收器,让他没有片刻安宁日子。
好想出去,这破地方是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住的吗?
“妈,我究竟还要在这里住多久,这段时间我连个好觉都没睡过,每天都闷在家里,你们有必要这么关着我吗?”贺弦实在受不了这种环境,只得打电话给刘园求救。
刘园对此也很是无耐,现在外面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别墅附近都有蹲点的人了,若是贺弦敢回家,无异于自投罗网。
“小弦,你先委屈一段时间,现在我们是真的没办法接你回家,得等你曹叔把手里的事都处理完后,到时肯定能接你回来。”
“让我回家小住一两天也行,我都不出门,就当是让我好好补个觉,行吗?”贺弦苦苦哀求着。
刘园满心酸楚:“不行的,小弦……”
“砰砰砰……”
不等刘园的话说完,手机里传出一阵鞭炮声,震耳欲聋,连她那边都听得清清楚楚,甚是磨人。
等鞭炮的噼啪声结束后,贺弦才问她:“你听到了吗?我每天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的,你们住在环境清幽的大别墅里,而我却要住在最穷最破的闹市区,你们心里过意得去吗?”
刘园:“……”
可她实在没办法,上次曹志华是把人交给她看管,结果他跑去了奥市,不仅把手里的股份转让了,最后还把公司卖掉了才把人赎回来。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心软,否则不知道还有什么底气才能把人带回来。
“小弦,听你曹叔的话,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现在的咱们已经跟之前没法比了,你若再出事,让妈怎么办?”
贺弦直接怒吼道:“我一个大活人好好的,能出什么事,你们把我关起来就是故意在惩罚我,你还是我妈呢,怎么一颗心就向着外人呢?”
“贺弦!”刘园终于也被他激怒了,在电话那端骂起来,“你有没有点良心?我跟你曹叔这段时间都因为你的事吃不好睡不好,最后还是他卖了公司把你赎回来,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和愧疚,还一心想着出去玩,你还有没有点做人的自觉!”
“不许再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你待也得待,不待也得待,别想着出来!”
刘园怒火中烧地把心里的不快说完,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人哭着跑进了卫生间。
贺弦无力地坐地上,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出神,直至大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保姆提着新买的菜来给他做饭。
透过门缝,贺弦看见了外面站着的男人,两人对视一眼,男人被关在了门外。
这次曹志华是不给他留一点余地,特意找人将他看得死死的,还在门锁上安装了报警装置,只要他敢撬门而出,男人立马就会收到警报。
刘园这条路没走通,贺弦只有另辟蹊径,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再老老实实待在这破地方。
他要自由,他就是天空里那只无忧无虑的鸟儿,怎么可能长期甘愿被人关在笼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