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个“玉”。
姜桐差点掀桌：？？？
不，冷静，应该是个巧合。
孟眠小声道：“道友……你也不必如此大反应，你和清凌君的婚约，现在都已经名存实亡了。”
姜桐虽然在魔族待了很久，但对如今修真界的格局，还是很清楚的。
当今修真界被姜、玉、纪、云四家独霸。
这些家族世代修仙，早已经积累了十分丰厚的人脉和资源，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技。
比如姜家的族人都天生纯火灵根，掌握三昧真火，玉家剑道是一绝等等。
现世所有的宗门，基本上都有这几大家族成员的身影。
并且这些家族彼此还有联姻的习惯。
玉雾棠，姜蔻韶。
玉家，姜家。
嗯，没毛病。
刹那间，为什么那些弟子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为什么玉雾棠对她那样好，都可以解释了。
孟眠看着姜桐表情阴沉，小心翼翼地问道：“姜师妹……你是不是很讨厌大师姐啊。”
这一点倒是说对了。
她讨厌玉雾棠。
姜桐沉默半晌，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姜桐微笑。
孟眠唉了一声。
“如果师妹不讨厌大师姐，当年也不会逃婚了吧。”孟眠道：
“逃婚……？”姜桐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当年师妹与大师姐的婚事，几乎成了整个修真界的关注焦点。玉家为了迎娶你，也早早地准备了十里红妆，我记得当时玉家大殿的红灯笼挂得比天都亮，彩带飘得像仙境，礼宾队伍排得比长安城的车队还长。但你还是逃走了。”
孟眠幽幽道：“师妹，当被宠成公主不好吗，大师姐真有那么讨厌？”
“……宠我？”
孟眠：“我听《万界风云录》上说，当年清凌君寄住在在姑苏桃花庵时，经常熬夜帮你检查功课，你犯错受罚了，也是她帮你领罚。”
“甚至还有人看到她一个人默默坐在书房里，等到深夜，不让任何人打扰，满桌子都是你的笔记和书卷。”
孟眠：“师妹，这么好的未婚妻，你真的不会心动的吗！”
姜桐：我现在换身体还来得及吗。
姜桐只当自己在乱葬岗捡了一具尸体，没想到她居然会和玉雾棠扯上关系啊！
姜桐套了孟眠很多话。
从那些离谱的八卦消息里，姜桐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姜蔻韶，是玉雾棠未过门的未婚妻。
半年前新婚之夜，姜蔻韶逃婚。
姜桐：？？？
孟眠缩了缩脖子，看姜桐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便转移了话题。
孟眠：“马上就是灵根测试啦，我们一起去【青霄隐】吧？”
“这次‘测灵’非常重要，日后修行走哪条路，去哪一座峰，都是和‘测灵’挂钩的！”
“……”
“师……师妹？”孟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好。”姜桐站了起来。
无事。
从姜家嫡女逃婚的情况来看，玉雾棠和她的关系并不好。
自己只需要做到远离玉雾棠便好。
-
灵根测试的地方，位于天衍宗深处的【青霄隐】。
【青霄隐】也是平时举行宗门大型活动的地方。
殿外台阶宽广，一直延伸至山腰，大殿内雕刻着古老的灵兽纹样。
弟子们将手按在灵龟上，灵力便会流经灵龟的体内。
灵龟会显现出他们的灵根属性与资质。
对于测试灵根，姜桐倒是不担心。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姜家嫡女。
姜家既然把嫡女送来天衍宗求学，想必就算是废物五灵根，也能顺利通过。
灵龟静静地伏在眼前的石台上。
姜桐将手放在灵龟身上，后者微微一抖，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体主人强大的魂魄，怯怯地缩回了脑袋，整个壳微微发颤。
姜桐瞪它。
灵龟颤巍巍的把头重新伸出来。
好险，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灵龟的壳很快亮起来。
火、金、水，三灵根。有相克属性。
姜桐结束测试，拿着小符牌走出大殿，看见正在大门口等她的孟眠。
孟眠跑过来：“蔻蔻，你通过测试了没有啊。”
炽灵焚在体内作祟，姜桐很不舒服。
姜桐下意识侧身避开她的拥抱：“……通过了。”
孟眠：“那我们一起去进行测试的第二个阶段吧。”
所谓的第二阶段，就是通过灵根测试的弟子们，由内门的师兄师姐们进行“探灵”。
探灵即是由修为高深的弟子，将灵力缓缓注入被测试者的额间三寸下方，以探测筋脉是否通畅，判断该弟子的体质是否适合修行。
孟眠悄悄和姜桐说：“这个测试，有点那啥……”
姜桐：？
孟眠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吗？这种探灵有点像神交呢！灵力要注入身体啊，算是个挺亲密的接触……”
姜桐震惊了。
是她年龄大了吗，不能跟上年轻人的思想了？
灵力仅仅注入三寸就是神交？
第二阶段的测试地点，设在一座古朴庄严的侧殿内，刚走进大殿，姜桐就听到弟子的鬼哭狼嚎。
甚至有些竹帘里还有人发出嗯嗯啊啊不可描述的声音。
姜桐：……
被姜桐压制了一整天的炽灵焚，突然间爆发，姜桐只觉得一股炽热的痒感从手臂传来，两眼一黑。
孟眠愣了愣：“怎么了？”
姜桐勉强道：“没事，身体有点不舒服。”
“我扶着你。”
孟眠扶着突然虚弱的姜桐，紧张地朝玉雾棠所在的隔间走去，脸颊微微泛红。
姜大小姐长得天姿国色，玉师姐更是国色天香！
当年姜大小姐姜寇韶和玉雾棠的婚事举办的轰轰烈烈的时候，孟眠还在《万界风云录》小小的疯狂了一下呢！
如今姜寇韶就站在她面前，孟眠觉得自己怎么也该为自己梦想中的道侣做点什么。
四面隔断的屏风里，檀香的烟雾缭绕。
今日的玉雾棠穿着一袭素白法衣，玉带乌靴，仍然是笑意温柔，极具亲和力。
那柄刻满铭文的雪白仙剑【落霜白】就那样束在她身后，剑意凌然。
排在前面的几位弟子，显然有些紧张，微微发抖着站在原地。
姜桐抬起模糊的双眼，努力让视线聚焦，隐约看到一个女人坐在不远处，侧着身，温柔地对略显紧张的弟子低声说着什么，然后轻轻取出一方白绢，细心地为对方拭去额头上的细汗。
“师妹，深呼吸，放松一些，好了，去休息一下吧。下一个。”玉雾棠拍了拍女弟子的肩膀，声音轻柔温和。
玉，雾，棠？！
姜桐冷不防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玉雾棠抬头，看到姜桐时，讶异的抬了抬眉，笑着打了个招呼：“师妹。”
孟眠一脸憧憬地推了推姜桐，兴奋道：“蔻蔻，到你了，快去吧！”
“加油！神交快乐！”孟眠悄悄给她打气。
姜桐：？
她踉跄往前一步，双腿一软。
猛地扎进玉雾棠的怀里，
“……”
今天有不少弟子都不适应探灵，站不稳、摔跤，是常有的事。
玉雾棠看着姜桐摔进来，习惯性的抬起手，扶住她的腰。
女人的怀抱冰凉，柔软，冰雪般淡雅的香味漂浮在鼻尖。
“不用紧张。只是探灵，看看你的筋脉是否适合修行。”
玉雾棠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来吧，我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