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眼珠一转:女侠你看这样成不成。
陆英看他。
世子暗示她:女侠你看嗷,这里可是花楼——
陆英眼中意思明显:花楼如何?
世子示意她看床上:原本这房里的一男一女被女侠你给劈晕了。你瞧咱俩,说来也巧,正好也是一男一女......
陆英顿悟,耳廓一热,还未言语,听声辨位,男女主已然站了在他们房门之前,正在与楼中妈妈说话。
陆英神色一凛,看向男人:你来。
世子一懵,视线自女人面部下移:我来?
陆英心中一紧,刀口滑破男人脖子,血珠立马滚了出来。
世子痛呼出声,手不自觉按在女人小臂上,又不敢说话了。
陆英忍了忍手臂上的刀口痛意:......你叫。
世子听话的“啊”了一声。
陆英蹙眉:......换一种叫法。
世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在男主扣门之时,从喉间溢出一声“呃嗯”。
房门影中,男主被这暧昧声音硬控住,停止了敲门。
陆英见有用,强忍赧颜与耻辱:......你再叫一声......试试。
......
Cut!
一瞬间,穿越古今。现场霎时活跃起来,摄像机按停,收音臂一抬,妆发老师鱼贯入场。
导演摘了耳麦,召几位演员过来,同他们一起再观一遍细节。
沈随远远站在监视器外,跟着又看了一场。
他知道她平时惯常是温淡的,像一块无瑕的白玉,好像很少有事情可以让她的情绪发生起伏。从不知道在戏里的她,好像真的成了另一个人。
不止是面部表情,而是包括整个神态气场,好像都在告诉众人,她就是二皇子的鬼影。可以为其生,也能为其死,更遑论眼下只是受辱而已。
监视器旁沸沸扬扬,沈随站在人群之外,像只误入企鹅堆的海鸟,正被抱团取暖的企鹅们挤向中心。
海鸟于是挥挥翅膀,避开他们,就这样,远远望着里头最美最可爱的企鹅。
似乎只有这个时刻,他可以向所有人一样,光明正大地看向她。
他也只需要这样,远远地......
这场戏一遍过了,全组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下一场戏。
姜南蕴这场之后,今天就可以下戏了。因为同一个场景,接下去是男主和男三的戏份。
姜南蕴捏了捏后颈,回到化妆间去卸妆换衣服。等搞完一切,才想起她把沈随给忘了,四周扫一圈,瞅见他原来大老远地站在角落里。
朝他走过去,沈随也看见她了。
在她到他身前半米的距离时,少年自己都不知道,向后退了一步。
姜南蕴看见他的动作,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随莫名失语,讲不出话,只能避开她的视线。
姜南蕴这下是真疑惑了,想了想:“忘了你今天才高考完,下午又是坐车,晚上又站了那么久,累到了吧?”
不是。
沈随在心里摇头。
只是她向他走来,简单的短袖搭配长裙,身材高挑,裸露的脚踝纤细,也很白。
长相明明是明艳型的,神情却很寡淡,像山间夜晚的白炽路灯。而且是每次夜自习下课,走到村门口时,头顶的那只。
演戏时,这份淡漠就被打破,变成了山背后那条铁路的火车大灯。
每次都是呼啸而过,从不停留,只在驻足着看见她的人眼里,才展现出她的风华。
看见她朝他走过来,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敢靠近的想法。犹如站在铁轨之上,怕他的存在,会改变火车原本正确的轨道。
姜南蕴朝他眼前挥挥手,唤他回神:“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沈随没答,把口袋里放了许久的润喉糖递过去。
姜南蕴愣了一下,接过去,看着长方形绿色铁盒上,“清肺润喉”的字样:“给我买的?”
沈随想点头,脑子忽然转了个弯:“不是......”
并且很多此一举地解释:“之前练口语的时候买的,忘了一直装在口袋里,现在已经用不到了,就给你用吧。”
姜南蕴不在意这些,正好嗓子干,就打开盒子想捡一颗吃,结果一数数,正好与外包装上的颗数对上,是十二颗。
沈随明显也意识到了,心里懊恼。
姜南蕴嫣然一笑:“还说不是给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