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枚钢针无情地穿透了他的四肢,老首领一个踉跄,镰刀脱手。
“嗬…嗬…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简单,我可是异能力体——”
黑羽结衣轻描淡写地拉开了手榴弹的扣环: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边,太宰治终于碰到了兰堂。
随后,便是重力毫不犹豫地压下。
“关于荒霸吐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中原中也一字一句问道。
“我也不清楚那具体的情况,如果你想知道——”
兰堂咳嗽着,脸上比以往都要苍白,但如今他却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活下去吧。”
“——什、么。”
少年像卡顿了的钟表机器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蹦着。
“好好活下去吧,哪怕那是表面的东西,也依旧是真实存在的…我的朋友,我曾经以为杀掉了他,但又不确定了…如果他还能活着,不管以什么样的状态,我想我也会欣然接受。”
兰堂的手,无力地落在了鲜血中。
深红色的空间逐渐消失了。黑羽结衣也总算能走到他们身边。见中原中也阖上了男人的眼睛,太宰治沉默着像一座雕塑,她想了想,安慰道:
“死亡对所有人都是最公平的爱护。”
“是吗。”
“那是全天下最为公平的事了。高洁者因它得以保有他灵魂的高洁,低劣者因它得以受到惩罚。”
“所有人的终点都是相同的,那么,人生真的存在什么意义吗。”
“是啊,但是太宰,决定让这中间过程变成什么样的,只有自己。”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他们向那边望去,发现是港口mafia的成员。森先生派来的支援终于在此时姗姗来迟。
“宛如是电影的大结局一样,”
太宰治望着那群忙忙碌碌的手下,头一次没有开嘲讽,反而转移了话题,
“黑羽小姐是因为什么知道兰堂先生是叛徒的事呢?那个他说‘在镭钵街看到了海洋’的矛盾之处吗?”
“矛盾点?我忘记他说的那些细节了。”
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她爽快地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正巧,我养…我认识一个爱好推理的家伙,有的时候因为想看到他眼中的世界,我会去收集一些推理小说去看。”
“推理小说里,有一种类型称之为诡计叙事。当你随着主人公的视角逐步展开这场案件的剧情时,最后发现凶手其实是叙述者本身。因为缺少了相对的视角,所以更有辩驳的余裕。”
“那为什么黑羽小姐没有在当时第一时间…”
“因为缺乏动机,为什么,兰堂先生要做出这样的事呢,我很好奇,所以我先去调查了他的住所,在那里则找到了更为致命性的证据。”
“如果没有那些证据呢?”
这位港口mafia史上最年轻的干部笑了笑:
“就不要去讨论已经发生过的事了吧,太宰,倒是你,关于中原君的事——”
“得为中原君举办一个欢迎仪式才行。”
听说少年被“羊”的成员背刺后加入了港口mafia,黑羽结衣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欸——为什么要给那家伙办这种仪式啦。”
太宰治走在她身后,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他之前打赌输给我,现在已经是我的狗了!”
“哈?你在说什么呢!”
走廊对面,尾崎红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赫发少年朝这边大吼道。
“那场赌约,如果让我来评判的话,谁都没有赢呢,因为在黑羽干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没找到兰堂君吧。”
这是身边跟着爱丽丝的医生在试图调停。
未成年人的浓度上升了。
并且头疼的程度在以立方倍上升。
还好我要出差了,黑羽结衣不无庆幸地想着。
黑羽结衣不在的港口mafia首领室中。
“我之前还想,兰堂君是否会得知有关于黑羽小姐的秘密。”
“那种东西,大概也全部随着先代首领的彻底死亡和兰堂先生的离去而埋入深底了。那位还清醒的时候手段干净狠辣,哪怕有可以拿捏的把柄,也一定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被黑羽小姐抢先了啊。”
“唔,倒也不一定。”
太宰治没劲地说,
“异能特务科那些追捕过她的人或许知道什么呢。”
“那还是饶了我吧,太宰君。这件任务,就当这么中止好了。”
看着这位老师苦恼的神情,太宰治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真要调查的话,早就该询问兰堂了。目前放弃调查,说明森先生已经足够信任对方,包括那个任务,也是在基于这种信赖下才派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