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袁济,双手交叉抓起短袖衣角向上一翻,脱了下去,然后再把衣服翻过来叠好。
这似乎没什么必要,因为没过一会儿又会穿回去,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好像冥冥中有人一直在观察他,生怕有一丝不体面就会被人发现一样。
袁济抬起了头,只是一点点。然后就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东西。
沈雀背对着他,皮肤并不白皙,而是浅小麦色。皮肉也不似如今的大多数人那么细腻,反而看起来有点粗糙。
在肩胛骨周围,脊骨附近,腰际,分布着细小的陈年伤疤,像是被什么炸到,然后碎片插进肉里一样。
伤疤之上又有几处淤青,看样子是这几天刚留下来的。
肌肉的纹理隐隐绰绰地藏在皮层之下,紧实地贴在骨头上,向外只能看到起伏的稍显丰满的躯体。
不过最显眼的还得是右肩后的刺青。
那是一个形状怪异的图案,或者说是,符号。
大大的,占据了他右侧身体快一半,十分抓眼。
袁济感觉这个沈雀很有意思。
二十出头的年纪,安静斯文的模样,偏偏身上又有着健硕的肌肉和极具故事感的伤疤和刺青。
他对这个人更感兴趣了。
“那个…袁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沈雀扭过来问,声音轻轻的。
“可以的沈先生,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请问是有什么事吗?”袁济闻声又挂起了自己的标准化微笑。
“没,没事。就是一会儿数据出来了我想自己再抄一份。可能需要你等一下,可以吗?”沈雀问。
他的手交叉放在腹前,礼貌地过分。
“可以的。”袁济点头,提前把他需要的纸笔都准备好。
沈雀抿嘴点了点头,这才光脚踏上检测器平台。
“检测人:沈雀。
距上次检测已隔58天………”
…………
圣卢斯特军校。
特培部。
赵绛礼把一份学生档案拿给江银看,然后悠哉悠哉地坐到了他的沙发上,吹着杯子上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品。
江银拿出里面的档案,先粗浅地看了个大概。
“你拿这个档案过来是什么意思?”他问。
“嗯…我想把这个人插进你们一队里。”赵绛礼说。
闻言,江银的脸就拉了下来。
“我不同意。”
他从办公桌里走出来,双手反撑着后面桌台,站在赵绛礼对面说。
“当初成立一队的时候,我从特招生里待了大半年才选出来十一个人,后来留下来的,个个都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
几年了,带出来一批人有多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有成绩了说插人就插人,合适吗?”
江银可不想什么人都能插进自己的队伍里。
职称,衔阶,他可以通通不要。可唯独破坏一队不行,这是他花了多少心血培养起来的队伍,不能就这么被某些坏老鼠给毁了。
赵绛礼似乎早就料到他要这么说,便让他沉下心来再看一遍档案。
“你再好好看看。”他对江银说。
但江银现在满脑子都是往他队伍里插人的事,根本没心思观察细节。
“赵部你不知道,自打上个月我们的成绩打出来以后,那人就一窝蜂地找我,说不是把这个塞进来就是把那个调过来的。我真的头都大了!”他说道。
他边说边翻看档案。
这是今年新进的一个特招生,好像叫……沈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