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
马尔科闭上眼睛。
秽物爬回潮湿的下水道,锁紧紧地扣了回去。
还没到那一步...再等等,马尔科。
再等等,现在还不能。
小鸟安全地回来了,但他的身体不好,不能承受那些东西...马尔科不希望他坏掉。
加快的心跳恢复正常的跳动,再次睁开时,马尔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但已被污染的瞳色无法变回曾经纯粹温和的湛蓝,无法挽留的无力感和背叛永远地刻在了不死鸟的火焰中。
马尔科垂下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弗拉德已经睡了过去——在青色火焰的包裹中起伏着呼吸。
温水煮青蛙,让小鸟慢慢习惯突破距离的接触,模糊他的视线、瓦解他的警惕,让他混淆爱与欲的边界,甘愿在名为家人与友人的牢笼中融化……
俯下身,缓缓凑近起伏的根源,马尔科想着。
既然你不介意红发他们这样做,作为“家人”的我们也没关系吧?
不死鸟与他的海洋相拥。
2.厨子的食欲
历经千辛万苦,厨师长终于迎回了他的忠实食客——丢失了四个月的食欲和对烹饪的热情也一同拿了回来。
但过久的缺失让厨师长无所适从,错误地将食欲与烹饪的热爱混入了在一次次背叛下变得偏执的爱欲中,将它扭曲成了另一种形式的东西。
但那依旧是爱,只是萨奇从叛逃事件中得到了教训。
按他的话来讲,他只是如此地爱他,爱到想将他吞吃入腹罢了......物理意义上的。
——
折断羽翼,剪去利爪,死死束缚在身边,
萨奇伸出手,手掌抚上睡着的人的脖颈,代表着生机的脉搏在手下跳动着。
多么美丽…毫不设防地在自己的手下呼吸,弗拉德不会武装色,如果现在用力的话,会断掉吧?
黏腻的暗色物质从掌中溢出,具象化的欲念翻滚着将手下的皮肉包裹起来,像是一个流动的暗紫色颈圈。
酒醉的红晕慢慢染上缺氧的病色,手下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萨奇却没有放开手,他缓缓减少着手掌与皮下血肉间的缝隙,感受着比以往任何一次触碰都要更加明显的脉搏。
厨子的手是珍贵的,也曾沾染无数来自敌人的鲜血,但那些鲜血和弗拉德的不同。
眼瞳纯粹的蓝色染上扭曲爬动的暗紫,萨奇的目光颤动起来。
如果是弗拉德的鲜血…就算死去,也是最美丽的绽放吧?
像他的瞳色一样鲜红的温热血液,从被骨质刺穿的动脉喷涌而出,沾满手掌,黏腻地无法洗净,从躯体中跃出的美丽鲜红也会沾染全身,从此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他都能带着它们一同入睡。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当下最重要的因该是与颤抖着喷涌出血液的他交换最后一口吐息,血肉可以搅成泥,加入顶级的香料做成内馅,骨质与面粉混合在一起……
精于厨艺的厨师长几乎是瞬间就安排好了每一部分的烹饪方式,并将所需的食材一一列举。
必须是顶级的、难寻的食材,才能配得上弗拉德……如果能成功,一定会成为自己最完美、最完美的料理。
带着虔诚的爱意将每一寸血肉吞吃入腹,再也不用担心会与他分开,永远地融为一体、永远不分离。
......
但那都只是扭曲的妄想罢了,萨奇不会允许自己真的那么做的。
他是如此地爱他,爱到想将他吞吃入腹——但也不容许自己真的将他吞吃入腹。
至少当下...他们平安生活在一起的当下,萨奇不会这么做的。
垂下头,他将头贴向熟睡的人的面庞,随重力散下的棕色发丝与床褥上的浅棕色交缠在一起,散乱的线条重叠在一起,仿佛一片方寸之间的牢笼。
“————……”
低声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萨奇压抑到颤抖的呼吸带上了异样的色彩。
松开手,趁着手下的人条件反射地张开嘴呼吸的一瞬间,他抓住了机会——
...
欲念融化在交错的呼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