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吃吗?我觉得还好啦,主要是方便携带...马尔科你感兴趣的话,我这还有一袋。”
接过弗拉德的糖,马尔科却并没有收进兜里,而是拍了拍本乡的肩膀。
“尝尝?弗拉德推荐的yoi。”
本意是想给本乡递话,让他确认一下这个糖的问题。
??但很显然,这两个人的脑回路还没有熟到能前一秒争风吃醋、下一秒心领神会的地步。
愣了一下,本乡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菠萝头——没能从他的死鱼眼里读出什么意思。
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不想让自己给弗拉德擦手?真是嫉妒心爆棚的老鸟。
心里盘算了一下,本乡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直起身,
“...好啊。”
没有把湿巾直接扔进垃圾桶,本乡的手腕一拐,动作丝滑地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嗯,塞进了口袋里——什么,有洁癖会嫌湿巾不干净?
当然不,客观来接,弗拉德的手体检之前就消过毒了其实不脏,最多只是沾了点糖分,而且主观来讲,对本乡来说...
谁说这湿巾脏啊,这湿巾可太棒了.jpg
弗拉德自然是没注意到本乡转瞬间的这个小动作,就算注意到了,他可能也只是以为本乡比较勤俭节约。
但马尔科注意到了,并且,他也不会以为这位没有医德的家伙是因为节约才这么做的。
...啧。
看着本乡把湿巾收了起来,马尔科内心啧了一声,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没什么表情的死鱼眼,把糖袋递给了本乡。
但忽然——想到了什么,马尔科改变了最开始的想法,补上了一句话,
“味道有点淡呢,弗拉德你原来是这种口味吗?以前你喜欢喝的牛奶可是甜得不行...看来以后买食物的时候要改标准了呢yoi。”
听到这句话,刚刚撕开糖袋的本乡动作迟缓了下来。
他本身对甜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本来只是打算浅尝一点的,但听这老鸟的意思...很淡?那多尝点吧,以后看这个标准给小鸟买鸟食。
这样想着,在小鸟的目光中,本乡把口子撕大了一些。
......
放进嘴里的一瞬间,本乡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仿佛一条发霉的臭抹布,在糖浆里浸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捞出来扔进生海鱼的胃袋里,腌制八天才拿出来之后形成的味道——堪称生化武器,直冲本乡的味蕾和鼻腔。
*的,被那只老鸟骗了!
一瞬间屏住呼吸,本乡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把糖硬咽下去——但失败了。
猛地背过身,本乡只来得及抽出桌上的纸,弯下腰就开始生理性地咳嗽和干呕。
本就不嗜甜还有洁癖,这下更不行了,他觉得自己往后一个月都不想吃任何甜品了。
干呕着,本乡将充满杀气的目光向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马尔科当然知道这个糖的问题,现在正戏谑地看着本乡。
让你之前又亲又抱的yoi,现在还当着我的面儿摸弗拉德的手...没有医德的家伙,活该。
但话又说回来,我什么都没干吧?我只是把糖分享给了这位船医而已,是他自己决定吃那么大一口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尔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哎?!本乡?!”
弗拉德吓了一跳,视力不好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本乡背着他对马尔科发射的死亡射线,也没有注意到马尔科微笑中的幸灾乐祸,更不知道这个糖的秘密......他只是一个又没味觉又没嗅觉视力还奇差的小蘑菇而已,小蘑菇有什么错呢?
所以,全程只看到本乡吃了口糖就转过身开始又咳又吐,他还以为本乡是怎么了,支起身就准备下床去看这位前几秒还在兢兢业业给自己擦手的船医。
“你还好吗??”
但准备下床的动作被按住了,弗拉德于是抬起头,看向把手放在自己肩上的马尔科。
“他应该是呛到了,不用担心yoi~”
...是吗?
透过模糊的视线,弗拉德感觉自己这位搭子的笑容好像有些不对劲...至少和平常那懒散的笑不一样,但眯了眯眼睛还是没能看清,于是他放弃了。
算了,他们俩关系那么好,本乡要是有事马尔科不会这么放松的...既然马尔科都说了问题不大,那应该就是问题不大。
这样想着,弗拉德顺着肩膀上的力道坐回了床上。
“好好呆着,一会给你处理伤口。”
摸了摸弗拉德卷卷的头发,马尔科走上前,拍了拍本乡的背——然后他更剧烈地咳了几下,眼神里的杀气更重了。
“没事吧?不爱吃甜的话就不要逞强啊yoi~把自己吃出个好歹怎么办?”
马尔科微微弯下腰,看着本乡,
“你还行吗?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一个人来负责接下来的工作也可以哦?”
......
我还行吗?
本乡都快气笑了。
他当然明白马尔科深层次的意思,但是...你要想说这个糖有问题,得检查弗拉德的感官状况,直接比手势说不行吗?反正弗拉德也看不清——
还劳烦你这么用心,故意下套让我吃一大口...这个小心眼儿的奸诈菠萝头,你的头发就是因为这个掉的吧?
在心里给马尔科狠狠地记上一笔,本乡用惊人的意志力压下了喉头翻涌的味道,
“当然没问题,就是不小心呛到了而已...我身体好得很,连着做十场手术都没问题。”
老鸟,要不是弗拉德在这,我高低得跟你切磋两下...!
调整好表情,本乡抬起头微笑,
“来吧,包扎消毒的东西我这都有,尽快搞定、免得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