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这里当避难所了。”
“还不是多谢了你们这些人类的道士。要不是你们连个成都城都守不好,我们这些善妖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方避难。不过,那些连公民身份都没有,只想在乡野过小日子的妖怪就连这种地方都进不了,那才是真的惨。”
“那你还真是幸运。”我回答说,“所以你知道我是道士特意来找我,是害怕我会对你怎么样吗?”
“嗯……人类为什么总以为妖怪就真的低人一等,就都要害怕人类呢?都什么年代了。”他笑了笑说,“我只是看你还是个孩子想提醒你。别以为进了这里以为身边都是人类就高枕无忧了。这里犯了法的罪人,十个里有九个是被逼急了,而来了这里的妖怪,没有一个是不被逼的。”
“喂!拟!轮到我们了!”球场上小甘蔗正在向我招手,身边同居室的朋友拍了下我的肩膀,这熟络的模样就像是我加入他们集体许久了。
这一轮我放开了不少,大家都是玩乐为目的,他们虽然满是求胜欲但也是为了在难得的时间里发泄体力。所以不用像刚刚那样在意自己的技术会不会拖累他们,只要尽力反而会获得喝彩,看,又进一球。
玩得尽兴的我起身抢断了一个人的运球,但那球也因此而出了界外。
“喂!大叔!麻烦帮忙把球扔下?”
“我胳膊不好!你们自己过来拿吧!”正坐在场边聊天的大叔回答到。
“没事,我来拿。”我离他最近,自然由我来干这活。
只是自称胳膊不好的大叔却在我面前玩起了转球,看到我到他面前后笑着问:“你就是昨天进来的那个小道士吗?”
“是。”看到他伸出了手,我便上前一步。
谁曾想到,就在这时他另一手伸上前来,一块刀片就这样刺入了我的身体。多亏了我下意识的躲避那刀片才免于刺入胸口的要害,但虽然位置偏了还是刺到了我的肩膀。那里有前日被中了煞气的孩子刚咬伤,本才刚愈合的伤口,那伤口随着大幅度的动作又裂了开来。
“你还以为我会用什么法术吧?”他笑了笑说,“在这里给我老实点,我们已经因为你们这帮无能的道士逃到了这牢里没了自由,你们还追到这里来是想绝了我们的路吗?”
这家伙……是个鹿精?
“喂!你干嘛?!”小甘蔗连忙叫着向我跑来把我护在身后,动静很快引起了狱警的注意,室外活动也到此停止。
“你出去记得告诉沈焕和张恭诚!别把我们逼上死路!要是再往牢里派道士来,我们会见一个杀一个!”被狱警驾着往后退,那鹿精还不忘朝我吼到。围观的人群里,鼠精那清秀的长相格外好认,他朝我挑了挑眉头,似乎是在说你看吧,我都让你小心点了。
狱警审问我发生了什么矛盾,毕竟无缘无故地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我说了他是妖怪的事,可他们又不愿采信,还好挂彩的人是我。他们本想把我关进禁闭室,但被小甘蔗说情后还是先送进了医务室。那刀片不大,虽然朝我心脏而来,但料真的扎到了也扎不进这么深,看守所毕竟也是监狱,我的佩剑都被收走了,这里面不可能还可以藏更大的利器。
“这伤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咬伤也不可能咬得这么深吧?”医生一边给我换药一边问到。
“咬我那孩子中了煞气,是被灵力控制的身体,那时候已经没了神志。”
她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如同进警局后见到的每一个人一样,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就在这时候,有狱警从门外喊了声:“徐拟,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我记得照小甘蔗的说法这两天不是能与人会面的日子。我带着疑惑跟他走,结果发现在见面室里等着我的人是个熟悉的大叔——戴警官。他终于现身了,上次也多亏了他帮我从派出所里脱身。
“你没事吧?肩膀上怎么了?”肩膀才刚包扎好,急忙被叫出来连管教服外套都没有穿好。
“没事,只是些小伤而已。”
“会到这儿来的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别轻信里面的人,你自己小心点。”
“还好,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过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知女还没解决呢。”
“我正在想办法,但这事比我想象的要棘手一些。”
“棘手?”
“通讯塔一案总觉得有上面的人在插手。我都是这事今天转交到刑警队了才听说,要是早知道你在派出所里的时候就想办法捞你出来了。现在到了这个程序,立了案地检也介入了,光凭我的职权一时还没法操作保释你出来。来之前我简单调查了下,杨大夫那天晚上在现场被救后就住院了,按道理牵涉到妖界的案子不经我们组的手也该知会我们才是,但整个流程我们被瞒着不说,似乎还在刻意避开我们好不让我们知道。”他回答说,“你们也是,既然察觉到了那塔的蹊跷就该先通知我再行动才对。就算你不了解,那杨大夫好歹也是王府的人,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社会,贸然行事会有什么后果。”
“当时情况紧急,里面不少人已被狂煞吸尽了精气,再不打开那扇门会有更多的人在里面耗死。”
“我也是在来之前打听到。刑警队里面,其实已经有一个项目组在跟那座塔的事。”
“所以警方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不知道是那样的事,但知道那塔自投用开始就在超功率使用。因为从设计到使用都是超功率,所以塔的辐射值远超申报值。还好时间还不长,所以周围的村落里没人受到大影响。只是没想到老板还把那塔基非法改装成了出租住宅,造成了那样的结果。调查组的人曾经现场勘测过几次,可想要接近塔就被那老板请的地痞流氓给赶走,调查证也迟迟申请不下来,所以拿他们没办法。”他说,“不过,我又听说那项目组之所以成立是受李市长指使。”
“那李市长总还是做了件好事。”
“不,他是为了把现任的省通信部长拉下水。那塔之所以从建设开始就可以超标设计,是因为通讯公司的老板贿赂了那位通信部长。这两年我们国家的通讯业发展很快,通信部地位也水涨船高,可省府当时偏偏又觉得这职位不重要让外党人坐了十多年。现在就为了揭露他的腐败案李市长才授意成立了这个项目组。没想到你们在最关键的时候炸了那个塔,现在等于关键证据都没了,这件事的调查一下就变得更复杂了。总之这件事现在变得越来越难搞了,我想借这这机会先让你了解下事情始末,这样至少你心里能放心些。只是要麻烦你在这里呆上些时候了。对了,我听说张道长昨日回来了,他那边倒是能拿出高额保释金,你再安心等上几天就好。”
原来如此,这一路过来我就觉得警方的人对我处处提防,这下倒是能理清这一切了。“麻烦你先转告道长知女的事,既然道长回城了,我倒是一点都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