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嫁我?”没等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他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不悦。
她却面露疑惑,“秦王不是也不愿意同齐国联姻吗?不然,何以这么久才相见?”
“我……”他有些窘迫,那时他不是不知道前来相亲的齐国公主是她这位总角之交吗?
“你是希望我拒绝这场联姻?”
她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那……你可是有心悦之人了吗?”他的话音有些忐忑。不过又转念一想,他可是秦王,堂堂大国君主何需如此忐忑。
但忆及兰池初遇时,她身边亲密无间的那位男子,醋意还是控制不住地在他心中不断翻涌。
“并无。”
他松了一口气,继续试探道,“倘若……我想答应呢?”
“即便没有这场联姻,我相信齐赵关系也不会有太大变动。你……实在不必如此勉强的。”
他郁闷至极,“那寡人……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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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们二人相交愈密,却再未谈及婚嫁之事。
他们逐渐了解并介入对方的生活。他知道她在稷下学宫的时候师从一位道家隐士,初时只是为了对自身的不幸寻求慰藉,后来是真正喜欢道家的思想。
她还有一个师兄,就是那日躲在她身后的魁伟男子——魏国大梁人魏缭。
在她心中,师兄魏缭有着惊艳鬼才,而在他眼里,她那个身材魁伟的师兄不过是个只知躲在女子身后的懦弱匹夫。
她却替她师兄解释道,他是因为身体先天不足的缘故无法习武,所以她才更为刻苦地练习剑术来保护她们两个,后来在师兄的牵线搭桥下她一度还得到了墨家巨子崔軫的指点。
师兄魏缭年长她八岁,早在稷下学宫之时便与崔軫相熟,也是应崔轸之邀才赴秦助吕不韦编修《吕氏春秋》,她也得以与崔轸这位墨家巨子熟识,自此过从甚密。又因有指点剑术之义,,她这个门外之徒偶然也帮助崔軫处理一些墨家之事,譬如上次二人相遇,她便是在替墨家从一些“叛徒”手中追回一件墨家至宝。
听完这些旧事,他依旧对她的师兄心存偏见,总觉得这个“离经叛道”的魏缭有朝秦暮楚之嫌,不足以深交。
而魏缭对这位企图拐走自己师妹的传闻中的“暴君”同样没甚好印象,尽管以他原本时代的审美看来,秦王政完全就是个五官立体、高大威猛、帅到天怒人怨的大帅比,颜值足以匹敌他历史顶流的人设,但他还是夹带私货似的说出了历史上那段著名的相面锐评:
“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
末了,还添油加醋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企图:
“师妹慎与此人交。”
他师妹依旧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这正是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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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他邀请她一同于“初遇”的兰池上游船。
他扶着她登上小舟之后,自己则亲自拿起木浆划了起来。
而按照他的吩咐,侍从们只能划船远远地跟着。
“大王会游泳吗?”
此言一出,他便知道她又要促狭自己了。
他挑眉笑道,“你想学蔡姬荡舟?”
“观大王用浆熟稔的样子,想必水性也不差。”
他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公主尽管荡吧,我可不是怕水的齐桓公姜小白。”
她原本也没打算要真的要效仿蔡姬荡舟,闻言更是兴致缺缺,“那就没意思了。”
此话一出,他瞬间便猜出了她的意图,瞬间怫然不悦道,“蔡姬荡舟的后果是桓公出妇,你是想提醒寡人不要忘了拒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