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浅尝辄止而已,赵政很快地松开了对方,后退了两步,言语张扬而肆意:“陛下的味道不错。”
嬴政的笑意清浅:“王上的味道也不赖。”
赵政看着对方的目光不避不让,意味深长道:“陛下是喜欢寡人吧?”
和从前同样的两个字,嬴政却读懂了这两个字,也没必要装傻充愣:“王上意识到了?”
“寡人虽未经历过,但也听人说过。”赵政言语平静,似乎并未有多大的心绪起伏,“昨夜陛下不是后悔了,是心疼了。”
嬴政挑眉,不可置否:“说的不错,所以王上的意思呢?”
“这世上还真有人会喜欢上自己的么?顾影自怜?”赵政的笑意晕染开来,言语不疾不徐,却说得那样理所当然,“也是,寡人这般丰神俊朗、这般举世无双、这般胸怀天下,那除了陛下也没人配得上寡人了。
也没人能这般理解寡人。”
赵政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觉得好笑:“寡人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中察觉到风云变幻。
就陛下那些似有若无的亲昵和撩拨的行径。
真当寡人没意识到?陛下未免太瞧不起这个年纪的自己了。”
怎么会呢?他从来不怀疑赵政的敏锐,话虽如此,嬴政仍是道:“那谁叫在世人面前那般厉害的秦王在朕面前只是个贪吃又容易炸毛的小猫呢?”
赵政也不恼,他半威胁半利诱:“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无论你愿不愿意,也只能和我在一起,谁叫你摆脱不了我。
陛下既然喜欢我,那就只能——一直喜欢下去。”
赵政言语怎么这般熟悉呢?仿佛自己也这么想过,听及此言,嬴政反而觉得愉悦:“这段话,原样奉还给你。”
如果没有人爱你,那就自己爱自己吧。
虽不知情意深浅,但到底得偿所愿,此时他们的心情都算是不错。
在汤泉中泡太久也不好,嬴政开始亲自沐浴更衣,在汤泉中临水自照,指节时而触碰过不可言说的地方,那身体的触感又岂止是传递给赵政,还有自己。
虽然身体由嬴政掌握,但赵政也不甘示弱,那尾音拉长,发出了一声黏腻而勾人的低吟:“啊~”
赵政犹嫌不足:“陛下再摸摸腹肌。”
被吊得不上不下,嬴政终于收了手,起身走出汤泉,擦拭过身子后换上衣裳。
赵政怅然若失:“怎么不继续了?”
“不想继续了。”嬴政答得理所当然,“倒是给你爽到了。”
赵政无辜:“难道陛下不爽吗?”
“下次再爽。”哪怕是箭在弦上,皇帝陛下都能及时收手,“现在我们应该去见一面成蟜他们,也算是做个了断。”
从前赵政从未想过自己会像旁人那样喜欢上一个人,他最爱的应该是这无限江山,可喜欢上的是皇帝陛下,这世间也就只有他如自己一般优秀了,因为他就是自己。
不过情爱可以往后稍稍,眼前的要紧事太多,光那奏章都垒了几百斤了:“魏钺如今也被关入囹圄,你打算怎么处置?”
嬴政提了盏青铜行灯出门,侯在门外的侍从们也随之跟了上来,那无边的夜色里,烛光摇曳的灯光昏暗,却能照亮前路。
他反问道:“王上打算如何处置?”
“他是吕不韦的眼线,也是寡人的棋子。”赵政回答,“那人智谋不足,武艺倒还真的不错,否则不会被两方利用。
因为这场政治斗争牺牲的人太多了,就放他去吧。”
嬴政莞尔:“王上当真善良。”
可若换作自己,是不会留他性命的,从前嬴政认为自己经历过的那些背叛和苦痛赵政都合该经历过一遍才算是公平,可如今嬴政却不这样认为了:你是过去的我,但我不希望你成为后来的我,我希望你能成为我没能成为的我。
我想与你并肩,也想为你挡去那些风雨。
“那亲一下?”赵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干脆糊弄过去。
赵政笃定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可他的阅历浅薄,又置身权力的旋涡中心,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仍记得两三年前,那时候的自己可以说得上是如履薄冰,连怎么坐都要小心翼翼,他不清楚未来的走向,只能日夜绸缪、只能狠心绝情,是陛下的到来给了他选择的余地……
嬴政语噎:“善良就要亲一下?”
“嗯。”赵政回答得理所当然,“这么美好的品质,不应该奖励一下?”
“这世上可有一人觉得秦王善良?”嬴政失笑,“王上的脸皮厚得当真堪比城墙。”
赵政才不管那样多,他直接亲了上去……
再然后皇帝陛下的步履趔趄了一下,差点没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