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遇知等他们表兄弟道了别才走过去,把公玉衍揽到身边,在他额头印下饱含深情的一吻,公玉衍也闭上眼,沉醉着感受这份情意。
一吻之后,段遇知轻抚着公玉衍的脸,说道:“我该走了,照顾好自己。”
公玉衍握着段遇知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复又贴到心口处,微笑道:“一路顺遂,早去早回。”
段遇知拍了拍公玉衍的手背,说道:“外面有风,快回去歇着,我看着你进屋。”
公玉衍点了头:“好”
段遇知扭头吩咐:“宋宁,把少君搀扶回房,好生照顾。”
宋宁躬身道:“是。”然后搀扶公玉衍进屋。
公玉衍返回家门,依旧难舍难分,一步三回头探望,段遇知也不催促,就站在门口,静静望着他进门,直到不见人影才转身离开。
公玉衍回到卧房,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了,宋宁把他搀扶回床,蹲身给他脱鞋:“少君操劳了一个早晨,还是先补个觉。”
公玉衍心不在焉道:“六爷走了吗?”
宋宁说道:“还没那么快,六爷还要前往军营整顿兵马,兴许要午后才能出发。此次出征朝堂尤为重视,听说主上和朝臣会亲自送行。”
公玉衍说道:“前几次围剿叛军落败,将士们士气衰减,父亲和朝臣亲自送行也是鼓舞将士。”
想到这,公玉衍也无心休息了,穿回鞋,起身说道:“替我更衣,备马车,我也去给将士们送行。”
军营校场上,战鼓雷动,号角声响彻云霄,兵马已经集合完毕,吸取前几次剿敌失败的经验,这一次足足集结八千军队,势要一举平定薛家叛党。
军队准备就绪,周主上前致辞,不想,一阵慷慨激昂的陈词结束,可将士们的士气并未燃升。
很多将士都在忧心忡忡,薛家叛党来势汹汹,前几次剿敌都是落败而归,叛军甚至把将领的首级砍下送回来示威,已经让人闻风丧胆。
数月前,公玉衍带兵前去剿敌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最后重伤而归,可想敌军有多么凶悍强势。
接连几次兵败,将士们已然没太多信心。
士兵如此颓丧上阵不是什么好兆头,段遇知正欲鼓舞士气,此时传来一身高喊:“明昭少君到。”
众人应声望去,公玉衍在护卫的拥护下走进校场,他装扮庄重,一身红衣高贵明艳,步履坚韧,气势昂扬,不失威仪万千。
在外都传言公玉衍遭遇暗算,被叛军重伤只能在府中修养,此时见他威风凛凛的走来,瞬间打破了那些传言。
公玉衍向来是东周的顶梁柱,是万民的信仰,他若失败,将士们自是没多大信心,现在见他重振旗鼓,将士们的士气也跟着高涨起来。
“看,是少君来了,少君还没倒下。”
“我就说嘛,少君乃是当代枭雄,怎会轻易被打败。”
“没错,有少君和段六爷在,此行出征定能大破敌军,凯旋归来。”
公玉衍尚未开口说话,将士们的士气就已经逐渐燃起,可见万民是何等的信任他。
周主见了公玉衍也微微点头:“你来了。”
公玉衍点了头,然后端起一碗送行酒面向众将士,先致歉道:“诸位将士,公玉衍来晚。”然后微微点了头,中气十足道:“我知道,此行出征危机重重,但我相信我们不会一直打败仗,敌军也不会一直胜利,相信此行将士们定能诛灭叛党,胜利而归。”
将士们都以坚定目光的望着公玉衍。
公玉衍走到段遇知面前,牵着他的手高举:“我夫段星河天下人皆知,他出生将门世家,是北岐的六少主,天神将领风范,神勇无比,被世人奉为天降圣兽,多年来镇守边关保卫家国,曾有开辟万里疆土之功,有他作为主帅率兵剿敌,此战定能一举剿灭叛党。”
最后公玉衍再次高举酒杯:“敌军在我东周国土作乱,诸位作为保家卫国的战士,为了我们的国土,为了我们家人儿女,就让我奋力一博,铲除乱党。公玉衍和你们的家人儿女,在此等候诸位凯旋归来。”
说罢一口饮下送行酒,然后豪情万丈摔碎酒碗,以表气势。
将士们被公玉衍一语鼓动,纷纷饮下送行酒,而后摔碗表示决心,势要一举击破叛军。
只有段遇知清楚公玉衍在强撑着身体,望着他满眼心疼,但又不能当面关怀,此时将士们士气高涨之际,若知道公玉衍真实的身体状况,可能会造成军心不稳。
段遇知挥手一甩,披风随风扬起,抱拳单膝跪地,气势磅礴的高声一喊:“明昭少君万岁。”
有他起头,身后的将领、士兵以及朝廷百官都纷纷跪地行礼。
“明昭少君万岁!明昭少君万岁!”
一声接着一声,气势高昂,震撼云霄。
此时声势有多高,就代表公玉衍的威望有多高,即使他曾经打了败仗,即使他不能够动用灵力,依旧是万众瞩目的贤君明主。
公玉衍俯视着跪在眼前的段遇知,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搀扶而起,说道:“段遇知,你说你要跟我成亲,我可以答应你,但这一次,我要你平安归来,亲自向我提亲,亲自操办大婚,我们的大婚必须有媒人在场,有高堂见证,三书六礼一样不能缺,我要你堂堂正正的把我迎进你段家门。”
段遇知单膝跪地,抬眸望着公玉衍,眸光异常坚定,轻轻托起公玉衍的手按在额头上,举止虔诚且郑重,方才点头道:“好,段遇知必定信守承诺。”
公玉衍还不知道,这一举动正是妖族表示忠诚的大礼,代表段遇知对他永生永世的追随。
公玉衍把手交给段遇知,段遇知握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又格外珍重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背后的大军也从地上站起来,公玉衍饱含信任的目光看着段遇知:“出发吧,我等你!”
最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段遇知的手。段遇知的手从公玉衍手心一点点抽离,脚步往后慢慢退移,望着公玉衍的眼睛满是眷恋,直到两只手分离,他才狠下心转身上马,率领大军出发剿敌。
等目送大军离开校场,公玉衍终于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当场倒地。
他撑着虚弱的身体来送行,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为了让军队顺利出发,才做出一副气势高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