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衍办公回来,就被周主传召到后宫,还进殿,就听到内殿传来哭哭啼啼的女子哭声,那哭声他听着耳熟,是他妹妹怡华公主的声音。
怡华公主不愿服从父母家族安排的婚事,自愿放弃公主身份去找情郎,从她离开宫中已经过去两三个月。
公玉衍问道:“怡华回来了?”
宋宁回答道:“今日刚让二少主接回来,一回宫就到主上和杨夫人面前哭闹。自打怡华公主离宫后,就一直生活在城外的茶庄,被主上断了俸禄,只能在外采茶养桑为生。公主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平明百姓的艰苦,两个月过去实在熬不住,就跑到二少主府上,让二少主带她入宫面见主上。”
公玉衍听了,冷笑道:“我还以为她有多硬气呢,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宁可不要公主身份也要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到最后还不是舍不下荣华富贵。”
宋宁又说:“怡华公主的情郎曾被主上打入牢狱责罚,丢了官职被贬,只能带着公主吃粗茶淡饭,住木屋漏室,这段时间两人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公玉衍说道:“路是自己选的,艰辛苦楚也得自己受。”
走到殿门口,就看到一个青年男子,身上穿着老百姓的粗布麻衣,收拾得倒很干净,模样相对也看得过去,规规矩矩的站在殿门口。
这穿着出现在宫里,应当就是传言中怡华公主的情郎。
他看到公玉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公玉衍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着倒是个懂事的人,能进宫应当是怡华带来,吃尽苦头都没放弃情郎,倒也可以说对他是一往情深。
公玉衍并不屑于理会妹妹的私事,看了那男人一眼就走进殿里。
殿内,杨夫人已经让怡华公主哭得心软了,抱着女儿哭着哀求周主原谅。
“主上,你就饶恕我们女儿吧,她在外吃不好,穿不好,每日早出晚归,手都磨破皮了。”
怡华公主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把手伸到周主面前,说道:“父亲,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劳碌一辈子。”
当初她敢离开宫中,就是打定了周主会心软,相信总会有把她接回来的一天。
周主看了原本白玉一般的手都磨出几个茧子,果然生出不忍心,一脸的心疼。
怡华公主见父亲动容,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说道:“而且,女儿如今已经怀有身孕,这孩子是父亲您的亲外孙,您舍得让他一出生就跟着我受苦吗?女儿不求父亲能原谅,只求您让我夫君官复原职,好让您的外孙有口热饭吃。”
周主又气又无奈,如今女儿有了身孕,他纵使不满,也不能真对她们不管不顾。
公玉衍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住发出一声讽笑,很明显,怡华为了能让家里人接受他的情郎,这才揣着孩子入宫,父亲一向疼惜她,怎会不妥协。
周主闻声放眼看来,勉强的一笑:“衍儿来了。”
怡华公主望了公玉衍一眼,怕得跟个鹌鹑一样缩到周主和杨夫人身边,当初她离宫多少是在跟公玉衍怄气,如今跑回来,自然无颜面对公玉衍。
公玉衍无不讽刺的笑道:“怡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怡华公主垂着头不敢说话,杨夫人将她护在身边,难为情道:“大公子,之前是怡华不懂事,冲撞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她计较。”
公玉衍没有理会她们娘俩,面向父亲,问道:“父亲就是为了她的事传我过来。”
周主无奈道:“刚才你也听到了,你妹妹已然有了身孕,总不能放任在外面受苦,所以,为父想给那吴崇在军中安排个官职,你看如何?”
父亲口中的吴崇应当就是怡华的情郎。
公玉衍说道:“军中已无空闲官职,父亲若想为他们安排职位,做个守门的护卫不也挺好。”
怡华听后扯了扯周主的衣摆,显然很不满意。
杨夫人说道:“怡华到底是公主,他夫婿若只是个护卫,是不是不太妥当。”
公玉衍冷笑道:“刚才她不是说只要有个热饭吃就好,一个守门护卫,一月也有八钱俸银,足够她们一家三口吃饱穿暖了。”
怡华公主也只是嘴上说说,哪里真的愿意过着拮据的生活。
周主听出公玉衍是在气话,安抚道:“衍儿,怡华之前纵有不对,但她也吃够了苦头,她到底咱们东周的公主,哪能真让她嫁给个护卫。吴崇出身是低微了些,但武艺尚可,是个可造之才,加以培养定能重用。”
“依父亲所言,该给她夫婿赐个什么样的官职。”
“这样,你安排吴崇到军中做个五品校尉,让他先跟军中前辈学习一段时间,等学有所成,再另行安排。”
公玉衍说道:“军中官职向来论功晋升,这吴崇既没有上阵打仗,也没有立过功劳,若是直接把他安排进去,只怕将士们会心怀不满。”
“军中虽是论功升职,但也有看实力的,你给他安排职位,吴崇能不能呆下去就看他的本事了,若连个五品官都不能胜任,也不必做我们公玉家的女婿。”
父亲到底还是东周之主,公玉衍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说道:“那就依父亲所言给他一个机会,倘若他不能胜任,孩儿会按规矩处置。”
怡华公主得偿所愿,满心欢喜的回到周主身边卖乖:“女儿多谢父亲,就知道父亲最疼我了。”
周主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啊,真是任性!”
杨夫人也凑合上去说道:“主上,怡华和您已经有数月未见,妾让膳房备了一些小菜,再叫上瑾儿,我们一家好好团聚。”
怡华公主摸着肚子说道:“女儿就以茶代酒替您未出世的外孙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