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映夏还没开口解释,就看到许廷州挪动步子,转身走出了病房。
“……”
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关上病房门,许廷州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里边取出一只,捏在指尖,轻轻揉搓着。
到了吸烟处,置身嘈杂之中,他不动声色地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眸色暗沉。
都市夜景,不管身在何处,从来不缺霓虹闪烁。
过了几分钟,他才把烟放在嘴里,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燃。
烟头冒出一抹猩红,空气中飘起一束烟雾。
许廷州出来,不是专门抽烟的。
是怕秦映夏不自在。
吸了一口烟,他想起秦映夏奶奶跟他说的话。
——映夏性子软,长这么大受了不少委屈。
——我们映夏啊,是个好姑娘。
这些他都知道,在14年前就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是高中同学,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高中三年也没说过几句话。
那个时候的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对于秦映夏,许廷州了解不少。
突然手机振动,将许廷州的思绪打断,他缓缓掏出手机,是陈奈跟他说:【药开好了,在哪,给你送去。】
许廷州的那支烟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右手打字:【明天下午送到XY顶层,我会在。】
陈奈:【行。】
两个男人聊微信从来没有一句废话,许廷州收了手机,继续抽起那支烟。
入夜,许廷州返回病房门外,坐在那门口的三人位长椅上,长腿一伸,靠着椅背,合眼小憩。
第二天一早,天还有完全亮,许廷州就给青姨去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
青姨到了病房外,见到许廷州,依旧不敢大气说话,但他看到了先生眼底的青灰,以及眼球里的红血丝,怕是一夜没睡,想起病房里的太太,她小心翼翼地问:“先生,太太没事了吧?”
许廷州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病房门关着,门上只有不过20厘米宽的一宅条玻璃,看不到秦映夏的人。
他转过头,交代青姨:“没事了,我回去换身衣服,你照顾太太。”
青姨应下,悄悄走进病房。
秦映夏还没醒。
天光大亮,清晨的一束阳光照进来,秦映夏眯了眯眼,悠然转醒。
一睁眼便看到了青姨,青姨也发现秦映夏醒了。
“太太您醒了。”青姨说明情况:“哦,是先生早上叫我过来的,先生应该是在这陪了太太一夜,可能没睡,眼睛都是红的。”
言语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对年轻孩子的心疼。
秦映夏瞳孔微张,很是惊讶。
昨天她不是让许廷州回去了吗?合着这人为了跟她表演夫妻恩爱,就在门外坐了一夜?
她就只是一个过敏,又不是什么小命不保,就算要演戏,也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
“太太?”
“啊?”秦映夏被青姨的声音叫回来,“怎么了青姨?”
“早餐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青姨又重复了一遍。
秦映夏没什么胃口,随便说了一个,青姨出去买没多久,护士就给她输液来了。
青姨把许廷州给她的暖贴贴在了输液管上,又递给秦映夏一个:“是先生给我,让我这么做的。”
秦映夏把暖贴握在手里,想起昨天她输完液冰凉的手,此刻心里不由得暖了几分。
一直到输完液出院,都是青姨在陪她。
——
XY公司顶层。
超大的办公室里,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对外,XY的创始人一直都是韩斯年,但实际控制人从始至终都是许廷州,只是鲜有人知。
简单来说,韩斯年也是为许廷州做事。
XY的业务范围极广,主要是做风险投资。
今天天气格外得好。
傍晚黄昏,天被染成淡淡的橙色。
天边挂着有层次感的云,像是一整面金黄色的光斑。
有秘书带着陈奈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经过茶几的时候随手放在了上边,然后坐下,对许廷州说:“你的药我给你带来了,一次吃一片就行。”
许廷州直直地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指尖夹了支烟,面不改色地看着外边的天。
他听到了陈奈的话,只是轻轻“嗯”了声,对韩斯年说:“你继续。”
刚才,韩斯年在向许廷州汇报工作事宜。
韩斯年看了一眼陈奈带来的纸袋,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来袋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对于许廷州的睡眠障碍,韩斯年是知道的。
但是他从来不过问。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了解许廷州的人,这个人一定是韩斯年。
韩斯年继续说起来,仿佛陈奈这个小插曲根本不存在。
而他们谈生意也并不避讳陈奈,反正他又不是什么生意人,研究的是心理学。
没过多久,韩斯年汇报结束:“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但许廷州迟迟没有开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像一座泰山,稳重又深沉。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一阵寂静,良久,许廷州转过身,将烟灭在烟灰缸,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蓝格那边你跟你的人照常跟进。至于常思,直接放弃。”
“跟我玩心眼?”许廷州顿了顿,不屑地笑了笑,很快就恢复刚刚凌厉的模样,他的语气很冷,听了让人不寒而栗。
“他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