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砚下巴搭在任晞月的肩上,她被迫承受着,来自他身体的小半重量,稍微动一下,就感受到那属于少年人的硬朗削薄的骨骼轮廓。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初冬季节里夹着雨的细雪,干净凛冽。
耳边有温热酥麻的触感,脸色竟也慢慢变红。如果任晞月伸手去摸,搞不好还会发现脸颊有点热。
从谢凛的角度来看,前面路灯下的两个人是抱在一起的,任晞月被薛砚锢入怀中。
薛砚正好是面对着谢凛的这个方向。
偏偏薛砚不动声色抬眼朝他看过去,眉稍轻轻一挑,火药似的挑衅意味很明显。
冰冷雨雾中,少年颀长清瘦的背影在雨幕中显出些许萧索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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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珣感觉,谢凛出了趟学校,再回来时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沉默不语,神情似乎已经告别善良这个词了。
甚至觉得他那张矜贵清隽的脸蛋已经凉得可以结冰。
是受天气影响了吗?还是咋地。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张珣觉得还是不要惹到谢凛为好。
任晞月同学终于在晚自习开始之前姗姗来迟。
这么无缘无故缺考一天,肯定是糊弄不过去,是以她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去办公室找老师。
毕竟学生被威胁勒索这件事无论搁哪个学校,搁谁身上,都是会引起高度重视的。
“人没事就好,相关情况我会向校领导报告的。”
胡老师面色严肃,说:“你先回班里吧。”
万幸任晞月及时报警,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可性质这么恶劣的事件,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看来学校附近的相关治安隐患得加紧排查了。
一天下来,发生了这么些糟心事,又担心舅舅在医院里的状况,任晞月心疲力竭,静默地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握着笔,连刷题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几张空白试卷从天飘落,盖住她脑袋。
任晞月从试卷里抬起脑袋,看向来源,她旁边站着的谢凛,“你干什么啊,就不能好好发试卷吗,班长?”
“不能。”谢凛问道:“今天怎么没来考试?”
任晞月平淡道:“有事情耽误了。”
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没说。
这事详细解释起来也挺麻烦。而且,任晞月觉得,她和谢凛的关系好像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共享这种私人事情的程度。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谢凛突然神情挺严肃地冒出来句:“任晞月,学校里禁止早恋。你这个年纪,重心应该放在学习上。”
任晞月奇怪地看他一眼。
还“你这个年纪”。
这个口吻搞得他好像不是同龄人一样,一股子说教意味,当班长不仅管人家没写完作业没参加考试,还管早恋?比太平洋警察管得还宽。
任晞月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词。
-早恋。
然后又看了谢凛一眼。
这人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思路好清奇。从哪里看出来她早恋了?是最近哪个班顶风作案的小情侣被抓了吗?
谢凛看她这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
垂眼整理笔记时,眉眼里透着冷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