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要找什么东西?
这间屋子不就是间小小的偏房,到这里做什么?
睡着的苏玖发出呓语,梦里闪过那一幕幕情景,是她坐在小木椅上,看着少年提着木桶在她的小药园里浇水。
“苏苏。”
“嗯?”她提起裙摆跑过去。
“明日要不要堆雪人。”
梦的外面,有人在喊她,只是头好痛,一阵阵的痛感打在那里,后颈很不舒服,僵硬着动弹不得,浑身酸软,做什么都很吃力。
“阿玖。”
是和梦里的少年有几分音色相似嗓音。
她尽力想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的那一刻,入眼是男人闭着的眼睫,扫过她的眼尾。
额头抵着她的,是在试探性她的体温。
陆离低声道:“还是烫。”
转眼便看到苏玖半睁开眼,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捉着她的手,轻声问她:“哪里不舒服?”
他声音里的疲惫遮掩不住,还有眼下的青黑在不算白的脸上极为显眼。
“头……”
“渴……”
脑袋发胀,嗓子干燥,很难说出话来,她尽力挤出两个字,无神的眼睛看着上方白色的纱帐,方才在梦里还没缓过神来,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梦。
她被轻轻扶了起来,被陆离揽着肩头,靠在他的手臂上。
勺子抵在她唇边,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温热的水滑到喉咙,滋润着干涸,才勉强能好受些。
后颈很疼,脖子上的脑袋完全动不了,她只能用肩背靠在男人身上。
喝了几口清茶,又继续喂着她喝白粥,掺了糖的,有点甜。
身子逐渐暖了起来,头不能动,她摆了摆手示意不喝了。
但陆离仍没有松开她,拿过药碗。
黑乎乎的药在眼前,看着就觉得方才喝的粥一点都不甜。
“难受。”
不想喝药,她最讨厌那种又酸又苦的汤药。
“这里?”
陆离用指腹摩挲过她后颈没有受伤的地方,极力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暗。
本能的想点头,奈何动不了头,只嗯了声。
陆离微微低下头,下颌搭在苏玖柔顺的发丝上,轻声哄着她:“乖。”
“喝完就好了。”
“可是……我会……”她的嗓音仍然沙哑,说不成连续的话。
“恶心。”
“有糖。”
听着她不成段的话,还有烧的微红的脸颊,深邃的眼眸里的狠戾和温热交缠。
不能让她发觉,在苏玖面前,他应该是待她温柔体贴的夫君,而不是那般不近人情的暴戾。
苏玖瞧着那一小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握着陆离的手,将那小碗里的药全部喝完。
酸苦的味道还未完全泛滥,一块糖便入了口,甘甜中带着梨子的清甜,软软的融在口中,融化了舌尖泛起的苦味。
一直无神的杏眸忽然亮起,是梨膏糖。
发丝被男人轻轻亲了下,“真乖。”
本来就烧红的脸现下更红了,哪有人像夸几岁孩童一样夸她啊……
“桑桑,找到了吗?”
许是脑袋烧糊涂了,现在才想起来。
“找到了。”他捉过苏玖那只想摸一摸后颈的手,握在手里。
“在梨园旁一家铺子里找到,它受了惊,趴在桌子下面不愿出来。”
“是我不好。”苏玖看向他们交握的手,是她没有带好桑桑,还任性跑到雨里。
“应当是有人故意的,我撞到了树干,但后颈好像被人打到才晕过去的。”
现在还疼着。
“阿玖。”
“嗯?”
“不怪你。”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是我没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