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想起当年被笙箫默欺负到天天发火甚至哭的日子,幽若当着他的徒弟们的面训斥道:“想想你小时候干了多少混帐事。那日子你想回去我还不想呢”!曾经有一段时间,包子每天大半时间都用在挑衅人身上。它平等的挑衅任何人和动物,简直把全家人都弄的想不发火都难。
尤记得包子刚会两脚站立时,最会做的事便是用前爪打人。它尚且站不稳,前爪又怎可能发的出力?往往人还没倒,它自己先倒了。倒下后,它就开始撒泼打滚,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别人推倒它的。幽若往往一边看着它表演,一边安心修习心法。反正待它滚够了叫够了,会再站起来打爹娘,开始新一轮的表演。当然,他们心情好时,在它撒泼打滚时也会故意问它是谁欺负它了。小家伙根本就分不清现实和幻想,有好几次甚至指证是问它的人推它的,搞得大人都一脸囧。再长大些后,只要有人在吃饭,背对着它,它就必定上嘴咬。笙箫默说这是野兽的本能,不能背对野兽是常识。但这可是杨戬!难道婴儿时期的他不仅外形是狮子,本性也是狮子吗?墨冰建议给它脱敏,让幽若趴在床上,看它上不上嘴。后果便是,她被它从上咬到下,从头顶咬到脚踝。她真的很想打它。若放在以前,她还没成神,脾气还没那么好,一定早上手了。现在,她手都举起来了,想想打了它也不懂,白打,只好作罢。但更气人的是,你要说它不懂,看上去它又懂。只要大人盯着它看,过一会它就会住嘴,乖乖坐好。它好像知道不能咬人,但就故意惹人生气。难道那么小就叛逆了不成?有一次,笙箫默给它按摩,这小家伙乖乖趴在地上,半吐着舌头卖萌。他先摸了摸它的头,还掰开它的嘴,检查了一下它的牙齿。它蹭了一会儿他的手掌后,他又开始按摩它的下巴。谁都没注意到眯着眼睛享受的它已经在留口水了。在它转头时,他还以为它在示好,谁知它张口就咬了上来。若非他常年习武,反应够快,怕是手上又要添一条伤疤。没咬到后它竟弹跳起身,企图对他的膝盖下口,又被他轻易避开。之所以能确定它真的懂,是因为它下口之后竟知道逃跑了。一人一狮绕着房子追了好几圈,它才停下来。知道逃不掉后,它竟然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他们都知道,这是狮子投降的动作。这杨戬竟然也会投降?!惹的馒头都上去舔了两口。笙箫默笑的都快趴下了。他大呼自己能让杀翻玉帝的杨戬投降,这真的够他吹一辈子了。无论怎么看,这小玩意就是只狮子。揉到一半时,它竟还仰卧起坐,企图扳下一局。由于它动作速度不快,明显是闹着玩,他重重点了下它的头,化解了它的企图。但不得不说,和身材紧实的馒头不同,揉包子的肚子感觉就像在揉面条。和弟弟相比,这哥哥真的是太养尊处优了。该不会他上辈子也是这样的吧?这样养大的孩子竟能杀翻玉帝?简直难以想象。自打那之后,只要被咬,他们就将包子搂到怀里当抱枕,限制它的行动。它还真有胆反抗,用爪子不停的挠。它的身体是等比例长大的,所以就算长到了两岁,仍是肚子都快贴到地上了,腿短到几乎看不见。大人们仗着手长,往往在它刚伸手时就能化解它的招式,顺带还轻拍一下它的脸蛋以示挑衅。一来二去,它也就没脾气了。待到它直起身子再咬,就已经是装个样子,找回点属于狮子的尊严了。他们总是笑呵呵的抱着它,任它蹬几口咬几下出个气。渐渐的,用这招数反而使它脱敏成功了。之后,幽若便再也不给它剪指甲。但就算不偷袭人了,它依旧爱在家附近偷袭小神兽。笙箫默每次都能准确的预测它已进入捕猎状态。他说,只要仔细观察,察觉到它喷气,且压低耳朵和身子匍匐前进了,就表示它已经锁定猎物了。接着,它便会靠近猎物,待有把握时就会快速冲上去,以求直击猎物的咽喉。虽然说的那么正式,但这小玩意一次都没成功过。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它的大耳朵真的很显眼,怎么藏都没用。不仅如此,有一天,它竟被一只很凶的看上去像鹅的小神兽追着逃。这可搞得大家都差点笑岔气了。一只狮子竟然怕一只鹅?它不要脸它的同类还要脸呢!那只鹅记仇的很,被偷袭一次后每次见到它后就主动攻击,不是将它追到墙角下,逼的它只好喵呜喵呜喊救援,就是追着它干架。从来都是以貌取胜的它当然没胜算,每次每次它都被打的往家里逃。直到半年后,它长大些了,身形比那鹅大一圈了,这只鹅才开始收敛。待它再长大些后,有一天,它嘴里叼着这只鹅,耀武扬威的走进了家门。这是它第一次捕到像样的猎物。为了奖励它,当晚就让它独自品尝了这只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它虽然在玩耍中学会了许多捕猎技能,能捕些小神兽了,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它似乎越来越喜欢布娃娃了。它非要躺在许多布玩偶中才肯入睡,搞得幽若得定期给它做新的,而且还得颜色鲜艳。拜它所赐,她说自己的手艺都赶得上长留的裁缝了。他们不止一次吐槽,斗阑干送的那个粉色娃娃真是开了个好头。他们不是没尝试过纠正它这坏习惯。结果就是大人们都别想睡了。不论谁睡床上,它都会用前爪不停的玩对方的耳朵和头发,还喵呜喵呜的叫个不停。它当然不知道自己脚掌下那肉垫的缝隙会卡头发,所以好几次将脚掌拿开时都疼的大人龇牙咧嘴。尤记得有一次,幽若明明被它搞醒了,却打定主意装睡装到底。它先是用手掌不停的玩她的头发,当然是弄疼她了,但她故意没反应。过了一会,它又换了个方向,用屁股蹭她的脸蛋。她心想这小玩意刚刚拉过屎拉过尿,要它尿也尿不出来,所以依旧装睡。蹭了一会,它开始找奶喝。她依旧任由这只小狮子撕扯衣服,默不作声。实在玩不过这当娘的,它肚皮朝上四仰八叉的睡在她身边,用后腿不断蹬她脸。蹬了一会,依旧没任何效果,连这娘亲在睁眼看它都没察觉。弄脸没反应那就弄身体。它索性跳到她的肚子上,来回走,来回蹦,尝试只用后肢站立。它从她身上滚了下来,后又继续尝试,乐此不疲。但它又怎可能喊醒一个装睡的人?她不仅任由它胡闹,习惯了它的胡闹后,她竟又困了,想睡回笼觉了。闹腾了好一会,它自己都精疲力竭了,趴在她的身上呼噜呼噜睡的香。幽若将它搂在怀里,盖上被子,起身去做晚饭。
千年后,长留绝情殿,就连笙箫墨都吐槽说包子小时候实在是欠揍,摩严和白子画都点了点头以表赞同。在走路还不稳的年纪,它就能干出任何一个家长都想一巴掌扇上去的事。在那个宁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整洁的餐桌上。幽若刚端上热腾腾的饭菜,准备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与美味。要知道,在蛮荒,能吃上正常饭菜的只他们一家。就在这时,一个活泼的身影打破了这份静谧——两岁不到的包子带着满脸的天真无邪从旁边窜出,籍由随手放的小凳子,椅子,和椅子扶手的帮助,上了餐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它就干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它的动作迅速而直接,前爪一挥,原本井然有序的饭菜瞬间被掀翻,碗碟乒乒乓乓地散落一地,热腾腾的食物与汤汁在桌子上肆意流淌。而此时的它还不满足,手舞足蹈,要娘亲陪自己玩。幽若清澈的眼神中写满了错愕,眉头紧紧拧成疙瘩,甚至忘记了如何咽下食物。下一刻,她的表情又写满了委屈,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只仅仅一刹那,她将错愕到无助的复杂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她向来宠溺孩子,尽管受了委屈,也不舍得打一下。那段时间,她经常想,顺风顺水的活了一千年,为过婆娑劫磕磕碰碰修行了六百年,和现在带娃相比,真的是不提也罢。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从没收过徒,没吃过徒弟闯祸的苦,没学过怎么给徒弟做规矩,到了包子这儿,全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