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放开……我啦!”
先看清河身后,一团又一团巴掌大的毛茸茸小球正用自己绒毛一般纤细的小手抓住清河四肢向后拖动。即使心余力绌,它们也硬是要挂在清河身上,为增加清河负重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
再看身前,那更是螳臂挡车。
饶是清河通过刚才出色的表演骗过它们向前冲出了一段距离,在呼呼们反应过来之后,一切又回到原点。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啊。”面对可爱呼呼们的一番好意,清河说不出重话,只好一直如此重复。
一边嘟嘟囔囔,清河一边用手拨开面前的花刀。虽然他已经足够小心避开花刀的边缘,还是免不了被割开数道裂口,一双手几乎染成红色。
自打离开精灵之巢,他的这双手就多灾多难的。清河默默发誓,解决了白樱的事情后一定要去买件护具,立刻,马上。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清河更惦记司命。
很遗憾,司命的猜测完全错误。
方才充满攻击性的花刀在司命离开后温顺了许多,如果将花刀的追杀比作攻击模式,现在只能说是被动防御而已。
花刀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混入普通花瓣之中,因其失去了幕后人的施力,轻飘飘地落到身上也仅仅是微痛。
这不像是针对自己,摆明了目标另有他人。
阿云。
在事态升级之前,清河一定要阻止他。
尝试以理服……人?服妖?服呼呼?总之清河一五一十地列举好处:“我不会伤害白樱,我还可以帮你们赶走入侵者。”
一只白色和一只紫色的呼呼飞到清河面前,无法出声的两只呼呼用小剧场代替了发言。
白色那只突然向紫色呼呼撞去,紫色呼呼像是受到重创一样倒地不起。它的小手无力地耷拉下去,一动不动地装死。
清河叹气道:“白樱也不可以伤害阿云。”
这就是呼呼要拦住清河的原因,白樱有意要对司命下手,并且不希望清河搅局。见清河没有半点退缩放弃的念头,呼呼们更卖力地用尽一切办法拖慢他的速度。
对这群小家伙,清河不急也不恼,只管一路向前走着,他无比确信自己已经接近战斗的中心。
白樱的灵力余波影响到了周围的花刀,以至于高速运动的花刀形成了一堵肉眼可见的风墙,横亘在清河前方。
跨入风墙会变成什么样?是先被风力卷翻飞上天?还是被花刀切割得血肉狼藉?无论哪种情况,其威力都比呼呼们更有威慑力。
突然飞来一抹黑影。
“呃!”
风墙内一片脱队的花刀带着惯性甩向清河,所幸只是擦着眼睑掠过,绕开了关键的眼球。一点疼痛是难免的,清河勉力重新睁开眼睛,视物正常没有模糊重影等问题。
他眼前只有一只呼呼,执拗地张开柔弱的双臂。
虽然呼呼长得像朵蒲公英似的没有五官,清河却知道这次它是挡在自己身前。
尽管依旧是自不量力,是羽蹈烈火,它依旧没有停止,仍然固执地使用自己的灵力竭力想要安抚狂躁的花刀。
结果不必多言,瞬间被抽干灵力的呼呼脱力晕倒,悠悠地飘落着。
最终它落在了清河掌心,两手捧起的空间刚好足够它休息。
见同伴的异样,大大小小的呼呼一个一个凑上前。虽然这场景无声无息,清河看了却觉得十分喧闹,呼呼们轮番在他脸前转个圈晃一晃,大抵都在问询同伴的情况。
“没事了,它只是灵力消耗过度,睡一觉就好了。”帮它补了点灵力后,清河顺手把晕倒的呼呼放进上衣口袋里。
接着又叉腰装模作样地教训起剩下的呼呼:“你们不可以这样使用自己的灵力,万一灵力枯竭无法恢复,你们就要消失了。”
灵力消耗过度和灵力枯竭是两码事,前者属于电量不足,后者干脆连电池都报废了。胡乱使用灵力可能一时爽,但伤害的可是自己的生命上限。
“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走,你们不许拦我,也不许用自己的灵力帮我。”
呼呼是妖怪没有实体,花刀伤不到它们,因此单纯跟着没关系,这一点清河没有禁止。
呼呼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交流达成共识。它们非但没有遵守清河的命令,反而越发起劲地挡住清河。
事实证明,不要小瞧呼呼。团结就是力量,分不清压倒清河的最后一只呼呼究竟是谁,只见到成群的呼呼一齐扑向他。
躲避中清河一个没踩稳,惨剧由此发生。
单纯跌倒还好说,可樱花林的地面除了普通的樱花,还掺杂了花刀。
霎时清河犹如跌入刀山。
将一切声音连同上涌的血腥气统统扼制在喉腔,清河才松了口气。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一个故事,一个努力爬上玻璃山的故事。
现在只能算第一次从玻璃山滑下来,离山顶还远着呢。
颤巍巍地强撑着站起的清河更显委顿,他若无其事地把深入血肉的花刀清理干净。
这次教训呼呼的理由充足,他更是振振有词:“看到了吧,你们这么乱来多危险,还好没有流血。”
还好没有流太多血,他还能在呼呼面前逞强。
“我要自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