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矛盾啊。”
可以说,因为类似的矛盾出现过太多次,所以这次连争执的过程都省略掉了。
该说性格不合适还是三观不合适,相性并不似想象中的好。
像只刺猬,不,仙人掌。
阿云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每一个缺点,知道如果不是老好人便无法包容自己,知道他温柔外表下的冷漠敏感,所以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有生以来第三大错误的决定。
迟钝是他人对阿云最正确的评价,在尘埃落定四个字从心中油然而生时,痛楚才姗姗来迟。
试图强行唤醒对右臂的控制,结果只得到痛楚发酵后的麻木,连“痛”也是个伪命题。
我爱他吗?
被麻痹的神经开始胡言乱语。
阿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避免在这方面浪费时间,答案毋庸置疑,这根本不是爱不爱的问题。
爱母亲会得到笑脸,爱她会得到相同的爱,爱他只会被当成纵容的凭据。
鲜少有照顾受伤人员的经验,清河凭着满腔关切的爱一股脑把自认为好的东西全部施加给阿云。
以及加上一点点心灵上的关怀:“你现在看上去已经失魂落魄了,到底是在烦恼什么呢?”
“在烦恼要不要找我的医生朋友治病。”
阿云答非所问到一眼便能看穿,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算撒谎。
清河还在研究左手的消毒工作,保持伤口处清洁干燥是必要的,有需要的话还得再多买几瓶药膏。
“我只能包扎一下,这种情况当然要看医生。”
“空中花园的医生……”
无论哪里都有技术高超的医生,但在空中花园,善良的医生们大概只能尽力让手术创口更加美观:“我会被截肢吧。”
“反正我是不会死的。”
向后一仰平躺在床上,阿云正对天花板免不了和吊灯来上一个明亮耀眼的对视,他伸出左手遮在眼前:“暂时先睡……一下……”
“这样的台词像是什么临终遗言一样。”
吐槽完清河又扑上去:“至少我可以帮你。”
清河已经很久没有随身携带挎包样式的储物盒子,有用的东西他几乎全放在马甲上衣的内袋里,比如那个可以保命但迷之判定的四叶草。
啊,二叶草。
阿云受到的并非致命伤,直接让他拿着四叶草也不会起作用。
清河忐忑地解释道:“这很难讲清楚,总之,我可以借用这个东西治好你的伤。”
解释半天白解释。
阿云的要求只有一个,能用就行。至于别的后遗症,他表示尽力就行。
事已至此,清河也只好:“行。”
虽然阿云见过各种绚烂、绚彩、炫光的招式,但清河的灵力还是让阿云瞠目结舌,太、太、太朴实无华了。
一团白光闪过,清河收回了与阿云接触的手,衬托之下连四叶草叶片消失时的渐隐特效都显得奢华。
“……”
“……”
“好了吗?”
“好了。”
尝试着握了握右手,毫无反应。阿云抬起左手,露骨的伤口丝毫不见愈合的迹象。
能治,但是只能治一点点。
红着脸不由分说地用纱布把阿云五花大绑捆在床上,清河叮嘱道:“我只能让你加速愈合,完全恢复需要几天时间。这期间尽量不要用手,左手不要碰水,避免伤口裂开二次创伤。”
清河轻咳一声妄图将气氛变成更严肃的医患关系:“注意休息,有事可以让我代劳。”
“好的。”
考虑到阿云现在起身都困难,清河不介意帮他关上门。
对着一个圆咕隆咚的门把手,清河无法展开想象力。于是他普通地握住,想要普通地离开。
“清河,融合分身碎片后你好像回忆起来很多东西。”
“是啊。”
“等空中花园的事情办完,我们就继续找找看吧。”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