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吗？”

眼见另一个清河即将被这种言论拉偏到二里地外，后来的这位清河——暂时称之为清河二号——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是清河，是清河分裂出去的分身碎片之一。”

为了增加自己身份的可信性，清河二号直接向阿云核对信息：“重置期间分裂出去的某个分身和你提到过，重置到最后本体会变成一张白纸的失忆状态，不过只要重新找回所有分身碎片就能恢复力量。”

清河扭头看向阿云想要求证，阿云扭头看向清河想要求助。

“好像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啦。”

清河二号以同样的飞扑姿势加入二人搂搂抱抱小群体，他一胳膊环住一个，自来熟地左右蹭蹭：“我是分身，你是本体，只要你和我重新融合就可以恢复部分记忆和灵力。”

“好，那就融合！”清河一口答应。

“不不不不，这真的可信吗？”阿云正在怀疑自己的记忆，他当初似乎只听到重置，没听过分身。

但是这位……分身版清河同样提到了重置，或许是自己漏听了后半句？

打完理性牌还有感情牌。

清河二号略微提起过长的衣袍，露出浮在空中赤裸的双脚，转瞬换上一双泪眼：“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本本分分地待在清河身体里帮清河处理信息，突然某天就被清河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啊以前连实体都没有啊！突然有一天要用脚走路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他不会用脚走路，他也太可怜了吧。”清河上前和清河二号十指紧扣惺惺相惜了起来。

到底是自己太冷血还是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太奇怪，阿云分不太清了。两个清河加在一起负负得正，叽叽喳喳地吵闹。

思绪一团乱麻的阿云已经自行屏蔽了他们的声音，他揉着太阳穴试图缓和：反正也就是要融合并且凑齐分身碎片，那接下来又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在外。

最终阿云还是接受这个说法，他只有一个问题。

那两个清河乍看完全是不同的性格，清河二号的情绪明显更直接地表现在肢体表情上，这部分情绪甚至要从身体里溢出，直接感染到周围人身上。

“融合了之后清河会变得像你那么话多戏多吗？”

“放心，不会。如果有后遗症你可以直接把我揪出来，包善后的。”

像极了什么东西的售后服务。

融合这种词汇听上去是需要一番功夫的，阿云还以为至少需要画一个半径一米的法阵搭配什么偏门灵术。

但清河二号拍着胸脯跟阿云做了保证后，只是再次展开双臂向清河讨了一个拥抱。如愿以偿的清河二号再没说什么俏皮话，他像片雪花欢欣地投入大地，连自我的融化都变得愉快。

完成了一加一等于一的算数，清河象征性地抬抬手踢踢腿重新适应这具身体：“完全没有变化。”

“不是说可以恢复记忆和灵力吗？你再试试。”阿云边心不在焉地敷衍清河，边把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翻得“哗啦”作响。

他对空中花园的了解仅限一星半点的理论，要在这片森林确定自己的位置和城镇的方位还需要外援帮助，此时万能的夏得老师显得尤为重要。昨夜写下的信息，不出意外今天早上就该得到回复了。

“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东西，但是太零碎。”

记忆方面不提，清河展示起灵力方面的进步，两只手捧在一起竭力将灵力凝聚成光球：“看！”

阿云抽空瞟了两眼，那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圆的球。

自觉对灵力知识天资愚笨，阿云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招式：“不错，这干嘛的？”

“照明。”为免阿云接下来费口舌，清河主动承认，“只能照明。”

“……哦。还有呢？”

“没有了。”

“？”

“就会这一个。”

在欲言又止和止言又欲里反复挣扎，最终阿云还是以最真挚的语气夸赞道：“不错，你现在进化成照明灯了。”

会不会照明的清河对阿云来说没差别，自保能力仍然是无限趋近于零。他离开了神之领域，却还是在做神之领域的老工作。

其实阿云对这份工作本身没有怨言，对清河也没有怨言，这时控制变量法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他又低下头继续研究笔记本。

此时笔记本上正缓缓浮现出一幅简易地图，仿佛另一端有人正一笔一笔描画。在这团抽象的图画里只有一根线条不断延伸，它的落点上写着规整的“爱恒镇”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