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小小地修改完任务内容后,清河已经不像前几次抱有期待了。
然而,就是这样已经选择躺平的心态,反而吸引来了特殊的家伙。
“是你啊。”少年见到金主的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第二句话又不似熟人寒暄:“赏金能用精灵币结算吗?”
清河不知道应该先回复哪句才好:“但是我不知道换算精灵币的汇率是多少。”
上面那句不算重点,清河的惊讶情绪后知后觉地显现出来:“你认识我?”
清河已经聪明地改头换面,抛弃了显眼的红发红瞳这一明显特征。按理说,这个全新的形象不该有人认得。
尝试冷静地分析,清河努力辨认少年的眉眼,无果。
少年长了张漂亮的脸,高耸的眉骨在蓝眼睛里打下一层晦暗阴郁的阴影。所幸是张稚嫩的娃娃脸,轻松修饰出符合年龄的清澈。
足够惹眼的长相,如果曾经见过少年,清河一定过目不忘。
少年皱起眉,仿佛清河的反应才是错误的出现。
他疑惑地反问:“你又重置了吗?清河。”
少年带来的信息量太大,清河一时间还没理顺上一件事,紧接着他又抛出下一个问题。
少年的思维十分跳跃,很快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了:“不记得就算了,你现在可以叫我阿云。我有办法带你去黄金乡。”
阿云是一文曾举例过的典型假名,少年完全没打算向清河坦白,一门心思地低着头不住地调整自己的袖子。
这身衣服挂在他身上偏大,松松垮垮的领口还是用夹子才勉强凑合出了一个合适的尺寸,不至于到伤风败俗的地步。
当少年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纠结袖口,他抬起头,自顾自地结束了话题:“就先这样,等我找到这个协会的‘门’再通知你一起离开。”
眼看少年马上就要去也匆匆,清河如同抓住少年小臂那样抓住了此时他最关心的问题:
“等等,你说的重置是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
少年歪着脑袋回忆:“你只告诉我,你身体的问题只能通过重置解决。但是某次重置中出了意外,需要精灵的女王的帮助。”
这和亚莉克希亚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你和亚莉克希亚说的不一样?”
无论是敷衍的假名还是涉及黄金乡的信息,二者都提醒着清河务必警惕眼前人。清河也希望自己能够在一文的叮嘱下轻易判断出少年的危险,希望自己能够轻易地把重置一词打上可疑的标签。
而在种种线索都已经摆在面前的情况下,清河竟发现自己在少年身上感觉到的熟悉气息强烈地大过一切。
“你是谁?”
“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年张了张嘴,重新在肚子里措辞了一番:“不就骗了你十来次没告诉你真名吗,你也没必要这样子吧?”
回过神清河才发现少年精致的脸近在咫尺,二者的距离不知何时已经拉进了许多。
更逾矩的是,这一切的源头来自清河的双手,是它捧着少年的脸将少年拉过来的。
现在清河不仅无礼,而且不管解释什么都会无力。
清河赶忙撒开手:“对不起。”
“没事。”
少年用手背在脸颊蹭了蹭,以此消除被触碰的不适感:“你现在住在协会?”
清河点点头,不过他一直没有找到协会用来出入黑森林的方法。
即使有人递上离开申请,基本都在一文那里全军覆没了,极少数成功的案例,看来头也并不是普通人物。在芜神出鬼没死缠烂打的纠缠下,清河也没机会和那些人见上面,更不要说求助。
提到芜,清河想起自己忘记提醒少年一件事:“对了,小芜说亚莉克希亚不希望我离开黑森林,所以我们离开时可能会和小芜起冲突。”
“谁?”
“小芜。”清河以为他没听清。
“小……芜?”
“初代精灵里排名第三的那个。”清河以为他不认得。
少年后退了半步,问道:“我以前得罪过你吗?”
清河也不知道,试探地反问:“应该没有吧?”
“那你干嘛让我去送死?”少年这话问得十分真诚,半分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
对于自己要打芜一事,少年显得十分抗拒:问就是打过,结果就是没打过。
彼时冒险者协会的会长还不是一文,但芜依旧是兢兢业业的会长贴心小助手。因为种种误会,一人一精灵还是打了一场恶战,梁子就在那时候结下了。
“虽然打不了,但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少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八芒星徽章:“黑森林里有‘门’的可不止冒险者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