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出来吧。”徐初宁温声道,她在桐阳城足足等了两日,才等到了陆景舟。
一个灰衣女子出现在屋内,此人正是陆景舟。陆景舟恭敬地叫了声“帝君”,随后将身上大大小小的药瓶都散在徐初宁面前。
徐初宁看着药瓶,忽然道:“景舟,有一件事还需要你去做,查查水苍玉的下落。”
陆景舟道:“水苍玉?”她顿了顿,十分疑惑,“难道帝君对归墟境感兴趣?”
她早前听闻,水苍玉不仅蕴含着无边法力,还能打开归墟境,那归墟境内处处是宝物。
徐初宁模棱两可道:“如今水苍玉现世,决不可让此玉落入魔族手中。”
陆景舟虽未听到任何风声,但她对徐初宁的话向来都是深信不疑。她应下了这件事,二人交谈几句,她便离开了屋内。
徐初宁挑着陆景舟带来的药瓶放进盒子里,又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簪子,思前虑后,她终究是没把簪子放进盒子。徐初宁带着盒子去找店小二,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回屋内。两日前,她跟着宋晚禔到了桐阳城,还堂而皇之跟人家住进了同一家客栈,宋晚禔警惕心太强,她少露脸为妙。
宋晚禔换了身简便的衣服正准备出门,便收到了店小二转交的盒子,店小二只说是一位姑娘所赠,她直觉是徐初宁,不再多问。
她打开盒子,看到满是药瓶,从治疗内伤到强身健体,应有尽有,最后在盒子底下看见了一张字条:
“十月多雪霜,道路诚难当。”
这字条什么信息也没留下,她却更加肯定是徐初宁。宋晚禔心里发怵,被人跟踪了一路,她竟毫无察觉,现下只能确定一件事,徐初宁的修为远比她想得更深不可测。
既然徐初宁不愿露脸,那她就是翻遍桐阳城都找不到,前几日当真是徐初宁手下留情了……
宋晚禔收住思绪匆匆出门,她必须赶在戌时之前到风来客。
时间退回两日前。
宋晚禔佯装起身离开,反手将刀抵在了闻姑姑脖子上,冷笑道:“老婆子?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说是老婆子,可这闻姑姑的声音和双手与这三个字没有半分关系,分明是个年轻女子!
闻姑姑害怕道:“大侠,饶命啊,放过我。”
宋晚禔手上的刀又近一寸,闻姑姑抖抖擞擞道:“我……我叫闻羡,今年二十有七,除了这个,别的我真没骗你啊大侠。”
宋晚禔吓唬道:“民间有人大张旗鼓私制舆图,该当何罪。”
闻羡心道,完了,这回真惹上事了,她这点三脚猫功夫可打不过人家。
她颤抖道:“大侠,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乱得很,官家哪有人管这个。”
宋晚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说:“满嘴胡话,我需要知道那客栈老板为什么要引我来这?”
闻羡被吓得一哆嗦,宋晚禔见状,立刻放开了手中的刀,生怕真把人吓出个好歹。
闻羡摘下面皮,缓过来后,道:“我和沈清眠有些私仇,连带着那个常年跟在她身边的小二也看我不顺眼,她们可能觉得你这一身像官家的人,就把你引这来了。”
没等宋晚禔搭话,她急吼吼地道:“沈清眠真是把我往死里害。城中知道我有舆图的人很少,沈清眠和她那个小二算两个。你也能感受出来,院子里全是阵法,来找我的那些人,不是找我布阵就是找我破阵,你一开口就是舆图,我吓个半死,我知道这一定是沈清眠的手笔,要寻仇你找她去。我确实是开门做生意的,你接受的话,我们这桩生意可以继续做。”
宋晚禔对她们的私仇没兴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语气柔和许多:“好,那就按照你说的,两日后我再来找你。”
“午时之前来。”
……
闻羡这两日火急火燎地准备一些保命逃命的物品,她可不想和宋晚禔一起把命折在照灵山庄上。
宋晚禔见这个架势,疑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去哪取什么东西呢?”
闻羡在桌上摊开一张图,指着桐阳城东南处,道:“出了城往东南走二十里路到桐柏山,山上有座照灵山庄,但是这桐柏山上戒备深严,阵法繁多,普通人只能在山下活动。每月月底酉时,照灵山庄会安排人上山送菜,我们跟着送菜的人混进去。”
她不等宋晚禔回话,继续道:“我们需要去取蕴魂铃。”她纠结了好一会,又道,“是沈清眠的。”
照灵山庄?宋晚禔有一瞬的恍惚,从前与师妹一起练武时,师妹似乎提到过照灵山庄。她瞬间恢复神色,轻笑道:“原来是沈清眠的呀!”
“你只听到了这个?”
桐柏山下,红叶如灼。
二人跟着陆陆续续的行人往山里走,宋晚禔看这漫山枫叶,不禁想起前两日在风来客捡到的那片枫叶。今日去风来客时,院子里确实没有枫树。她忽然问道:“这几日有什么人来找你吗?”
闻颂不假思索回道:“只有你一个。”
宋晚禔又问:“你那院子附近有没有枫树?”
闻羡仔细想了想,道:“没有,方圆十里都找不到一棵。”
她当即扯着闻羡往回走,好在她们走不远,一刻钟便回到了进山时的位置。
闻羡注意着周围的人,低声质问:“你干什么,错过了今日,我们很难再进照灵山庄。”
宋晚禔冷声回道:“你那风来客里死了个人,是照灵山庄的人。”
那片枫叶,应该是二人打斗从树上带下来的,还未见枯萎;而那阵诡异的风……是,有人死了。
闻羡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一来她现在无法完全相信宋晚禔;二来宋晚禔对照灵山庄不了解,她如何得知是照灵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