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嗯。”
秦怀向他靠近,不怀好意问他:“写了什么愿望啊?”
沈寂:“不告诉你。”
秦怀给他胸口捶了几下,“这么小气不像你为人啊~你快告诉我,你的祈愿灯上写了什么愿望?”
沈寂略略沉思片响,答:“山河太平永乐,家人顺遂安康。你呢?你写了什么?”
“哈哈,我可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那你怎么还问我?我不管,我都告诉你了,你也要告诉我才是。”
“那不行,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又为何?”
“因为,只要我不告诉你,我们的愿望就能都实现啦。”
秦怀哈哈大笑。
沈寂无奈地看着他肆意大笑,也不自觉跟着扬起了嘴角。
二人眼中都盛着炙热的火光,花火晃动间,只见他们的笑脸,都映在了彼此的瞳孔深处。
一片欢呼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繁星点点的夜空,上百盏祈愿灯如游鱼般迎风而上,那些被忽视的一角黑暗,骤然间都被点亮,亮如白昼。所有人都仰目望去,他们看的,并不是飘浮游动的花灯。他们所看,是他们始终不渝的愿望,是他们视如珍宝的家人,还是他们炙热如火、永不熄灭的爱。
秦怀眼眶微微一热,两道温热慢慢从眼角处无声地滑落下来。
他偷偷的将它们拭去,红着眼转过头去看同样仰头看天的沈寂。
谁知,刚一扭头,就与沈寂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的眼睛,是他见过最明亮的星星。
二人眼中,都是炽热。而那份遮掩已久的情感,在这一瞬全部倾泻而出,如夜空上的游灯一般,亮得灼眼。
秦怀已是泪流满面。
沈寂抬手替他拭去眼泪,低声喃着他的名字:“秦怀。”
秦怀将脸贴在他满是厚茧的手上,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炙热温度。
秦怀破涕为笑。
他挪了挪脚,想要再向沈寂靠近一些。
忽地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原来是喝得满脸通红的守望。他看了二人一眼,拉着秦怀,大着舌头道:“沈哥,我告诉你,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酒,果然让人快乐的好东西!走走走,沈哥,我今日特高兴,以前总是你们在喝,我不喝,今夜我才发现,这酒,真他爹的给劲!爽!沈哥,我要敬你!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旯旮偷鸡摸狗呢~沈哥,我感谢你!是你给了我一个重生的机会!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大哥!所以,今夜我们兄弟二人要痛痛快快喝上一喝!不醉不归!”
守望吃醉后力气变得特别的大,秦怀被他一拽,竟挣脱不了。
眼看就要被他拽走,秦怀灵机一动,伸手就拉住了沈寂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沈将军,今天好事成双,不喝一杯助兴的话,可就太可惜了~”
沈寂笑得耀眼:“好,我陪你。”
众人举碗痛饮,至于酔不醉,挨不挨板子一事,早就被大家抛诸脑后了。
深夜时刻,圆月似隐不隐。
秦怀搀着脚步不稳的沈寂入了营帐,替他褪去外袍和靴子,扶他躺到床榻,又端来清水与他擦拭脸颊,正擦着,就听沈寂嘴里喃喃着他的名字:“秦怀…秦怀…”
秦怀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沈寂,我在这。”
沈寂眯着醉意朦朦的眼睛望向他,“秦怀,明天,明天之后,我们就能回家了…”
秦怀轻笑道:“是啊,明天过后,就能回来了。”
沈寂握住他的手,阖上了眼。
秦怀看着他的脸出神半刻,才用手指戳了戳他,轻声细语道:“沈寂,你先别睡,我有话要与你说……”
沈寂醉得脑袋沉重,满眼金星,就在迷迷糊糊要睡之际,听到他的声音,他勉强半睁着眼,哑着声问:“什,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
只见秦怀张了张嘴,之后再无声响。
因为问完话的沈寂,已彻底睡死过去了。
秦怀静静坐在床前看他熟睡的脸庞,久久没有动作。
帐外冷风渐大,吹得营帐呜呜作响。天上的明月似乎也被狂风吹得褪了颜色,只清清寡寡地挂在半空,适才的光辉万丈仿佛虚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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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明朗。
曦光穿过营帐的狭小窗口,落在了秦怀紧闭的双眼上。他乌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球一阵转动,才缓缓睁开眼来。
方一睁眼,日光就打进他的眼里,刺得他又闭上眼,缓了缓后,才撑着身子艰难坐起身来,“嘶~这头,怎么这么痛。”
“昨晚也没喝几碗啊,怎么一段时日不碰酒,这身子就变得这么废了。”秦怀自言自语喃了几声,抬头看向窗口,天已是明亮。
“来人,打盆水来。”
不过一会,一名男子端水入帐来。
秦怀见到来人,惊问:“成都尉,怎么让你端水来了?卫参人呢?”
成本把水放在架上,回道:“回大帅,卫参随着沈将军去了。沈将军出发前让我在帐外守着,说大帅醒来后定是头疼不已,让我将这瓶药丸子拿给大帅服下。”
秦怀有个怪毛病,只要一吃酒,不管吃多吃少,隔日就会头痛欲裂,十分难受。
秦怀接过他递来的瓷瓶,打开倒了一颗翠绿药丸,随水服用,“沈寂竟然还记得带上这个。”他心中一暖,可下一刻,他突然觉得成本的话说得有些奇怪,卫参随沈寂去了?什么意思?他不是知道今天要去瞭望台和谈吗?他们去这是去哪里了?
“成都尉,你刚刚说卫参随沈寂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怀问。
成本被他问得一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才回道:“去瞭望台谈和谈的事啊~~沈将军一早就带了一众人马过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