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燿托着腮若有所思,“也是,虽是猜测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样,你去旁敲侧击问下丫鬟家仆们,看看这两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和有没有见到陌生的人。”
肖骐应答:“好的,我这就去问问。”
半个时辰后,肖骐在莲花池旁与楚燿碰面,而楚燿的身旁也多了一人,自然是肖骐最是忌讳的沈寂。
肖骐冷冷地瞪着他,然而沈寂并不看他,他瞪了也是白瞪,还险些瞪歪了眼。如此一想,他顿觉有亏,便决定不再看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楚燿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敲了敲他的头,轻叱道:“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肖骐怪里怪气对着沈寂哼了两哼,转过脸又变了神色,笑脸吟吟道:“我才没有发疯呢。”
楚燿懒得与他浪费口舌,直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来了?”
肖骐垂头丧气,“没有,该问的我都问了,什么也没有问到。”
楚燿皱眉,“难道真的没有潜伏在府中?”
肖骐:“应该吧?”
楚燿心底仍有一股怪异感,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就是总感觉,有一双眼躲在暗处时时观察着他,他每次回头查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而这奇怪的感觉已经纠缠了他好几日,今日更甚。
楚燿正为此感犯愁,眼角余光处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这边来,他心中大警,厉喝一句:“是谁在哪里!?”
肖骐随声望去,果然也看见一道蓝影隐在花间,只是这身影看着实在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
正当他费劲头脑搜寻此人名号时候,楚燿却先一步发号命令:“沈寂,去把那人给我抓过来!”
沈寂听令,脚下一点,几个飞身便去到蓝影那边。就见蓝影浑身大震,还未有反应,就被沈寂揪着后领,提着丢到了楚燿面前。
蓝影在地上滚了几圈,咿哇惨叫。
楚燿一脚踩在他的背上,“鬼鬼祟祟在那边做什么?说!”
肖骐近距离见着此人背影,一拍手,就道:“这不是蓝……”
他话未说完,那被楚燿踩在脚下的人突然出声了,“二,二,二少爷!!饶,饶,饶命啊!”
“蓝忠诚!!?”
楚燿用脚尖将他踢回了正面,待看清他的样貌,忍不住嫌弃道:“蓝忠诚!怎么哪里都有你!?”
蓝忠诚也是十分委屈,他不过是想过来摘些花放到房里,谁知摘到一半就看见楚燿等人出现在此处,他不想被他发现,便蹲在远处想等他们走了再出来。可谁知道他们一聊就聊了那么久,他双腿麻痹,奇痒难耐,正要伸伸腿缓解一下痛苦,却不小心就弄出了动静,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眨眼就被楚燿踩在了脚下,他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早知如此,他今日就不该出房门!思及此,他心里又是苦闷又是憋屈,索性破罐子破摔,苦叫回道:“回,回回二少爷,我,我我也不想出现在你面前啊!”
楚燿冷哼,一脸严肃:“怎么这下不结巴了?”
蓝忠诚冷汗直流,哆嗦着回他:“回回回二少爷,我我我一般,一般不是,不会太,结巴,就是,紧,紧张才,才才严,严重些,小的,小的之,之前,有说,说过的,啊。”
肖骐在一旁帮他道:“二郎,阿诚平时也是这样的,一紧张结巴就会加重。二郎你就别危难他啦。”
楚燿半信半疑:“算你说得过去。好了,你可以滚了。”
蓝忠诚从地上爬起来,连灰尘都没拍就赶紧转身跑了,跑了几步,楚燿却又是一喝:“等下!”
蓝忠诚心中哀嚎:“老天!又怎么了?!难道是我跑的动作不够优雅吗?”
楚燿走到他身后,阴恻恻道:“你刚才鬼鬼祟祟在那边做什么?”
蓝忠诚只好将自己摘花一事说了出来。
那料楚燿根本不信他的话,又再逼问:“这么烂的借口的你以为我会信吗?说!你是不是潜伏在无影门的细作!?”
这么大的帽子扣了下来,蓝忠诚当场吓得腿软跪了下来,大声叫冤:“冤枉啊!二少爷!我我我不是细作啊!”
肖骐也是一脸雾水,“二郎,你是不是弄错了啊,阿诚他不可能是……”
楚燿打断他,“我们一路都在猜想有没有陌生人混进府中,可楚府守卫森严,彼此都了如指掌,哪里那么容易混进一个陌生人而大家都察觉不到?但是,你这样想,如果那个混进楚府的人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他本来就是楚府的人呢?我们若是一直揪着陌生人来调查,怕是查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查出此人是谁的。别忘了,古人也云过,伤害你最深的人,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肖骐听他一言如醍醐灌顶,立即露出凶狠的眼神盯着蓝忠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人上刑了哦?”
“…………”
蓝忠诚真想对他俩说一句“你大爷的”,可奈何身居下位,除了跪地求饶还能怎么样呢?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蓝忠诚两眼泪汪汪哭爹喊娘:“二,二少爷,我我真的,是是,是冤枉的啊!我我,我发誓,我我要是细作,我生,生儿子,没没没菊花!我我我,真的是,冤,冤枉啊!”
肖骐被他的诚心感动,“二郎,应该不会是他吧?阿诚在府上也好多年了……”
楚燿冷冰冰道:“往往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就是这种让你疏于防备的熟人。”
肖骐深觉有理,收起同情心,龇牙咧嘴道:“你不准再装可怜了!”
蓝忠诚:“……”我是真的可怜好吗!
楚燿摆了摆手,说道:“如今最在府里最可疑的人就是你,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功夫跟你耗。沈寂,把他带回思苑,让我好好盘问盘问他。”
沈寂将他反手架住,压着他就要拖走。
蓝忠诚早已吓得神魂离体,心想这“盘问”肯定是要大刑侍候的,到时候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还是一个迷,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最后脑袋一片混乱,只剩下大声求饶:“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二少爷!冤枉啊!救命啊~~”
楚燿揉了揉耳朵,嫌恶道:“你好吵。沈寂,想个办法让他闭上嘴。”
换作常人听到这个要求,一般都会去找东西把他的嘴塞住。可沈寂不是常人,他听到楚燿的命令后,呆了片响,迅速抬起手,又重重落下,竟是想一掌将蓝忠诚劈晕。
蓝忠诚双目瞪大,就在他的掌快要劈在脖颈之际,突然嘶吼一声:“等一下!!!”
沈寂竟真的刹住了手。
蓝忠诚双腿一软,险些连站也站不稳了。
楚燿奇怪地看了沈寂一眼,遂转过头道:“你叫什么叫?想死?”
蓝忠诚立即伏在他的脚下,:“二少爷,我我我,我记起来了,和和和我,一个屋,屋里头的,毕,毕,毕叶,他他他,他前,前两日说,说说要回乡,乡乡乡下去,看,看生他,他生病的娘,本来他,他他告了假,是要后,后天才回回来的,可,可今天早,早晨我,我我就看见他,他人在在院里头了,我我,我还问他,他为什么突然,要要要提早回来,他说,说说他娘,娘没事,所,所以就,就提前,回,回来了。”
肖骐插嘴道:“他提前回来有问题吗?没人规定他不能提前回来啊。”
蓝忠诚急声道:“当然有问题了!因,因为,以前他,他每,每次回家,都,都会待,待到最后,一刻才会动身,回来,每,每次回来,都,都是半夜三更,可这次却,却一反往常。我,我我那时还,还纳闷来着,不,不不过我也,没,没有多问。现在,回,回想起来,他,他他的举动,很,很奇怪的。”
楚燿听后托腮沉思,过了一会才道:“你说的那人叫什么,毕毕毕叶?”
蓝忠诚:“是是是,是毕叶。”
楚燿翻了个大白眼,“你说的这个毕叶,现在在哪里?”
蓝忠诚知道自己暂时解除了嫌疑,偷偷松了一口气,回道:“我我我,出来的,的时候,他他他在,在屋里睡,睡觉呢。他他他今日原,原还在休假的,肖管家说了,不不当值的,不不不能乱走乱蹿,所,所以,他现在应,应该是在,院里头。”
楚燿闻言点了点头:“走,去会会这个叫毕叶的。”
蓝忠诚退到一旁让楚燿走在前面,三人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