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求求您们了!我们一定会报答您们的!”
“只要您们帮忙除去厉鬼,您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声!我们定竭尽全力给您们办到!”
众县民越说越是激动,有的甚至跪了下来,对着涅天境三人又叩又拜,好一副虔诚模样。
千面一见这帮人的嘴脸就觉得心烦,转身就去将灵霄君人和灵光君人两人押了上来:“你们来给他们说说清楚。”
灵霄君人见大势已去,索性耍起了横,冷切一声,誓不作声,颇有一番硬骨之态。
千面握拳格格作响。
灵光君人被县民们揍得鼻青脸肿,早已不见了原来的俊逸模样。他一听此声,浑身一抖,吓得语无伦次道:“侠士,饶命!我说我说!别打脸别打脸。求求了。”
千面放下拳头,冷冷一声:“说!”
灵光君人抖着声慢慢道来:“这事要从两年多前说起,我们师兄几人路经沧河县,便停下来在此处歇脚。有一天夜里,我们几人喝了酒,在回去客栈的路上,遇上一名美少年……”
最后一句,他说的极是小声,可现场所有人都屏息凝听,自然都听入了耳。
酒醉,美少年,光是听到这几个词,他们心下一冷,已猜了七八。
千面忍下心底恶心,厉声喝道:“大点声!”
“是是是。”灵光君人一边狂点头弓腰,一边道:“我们也不知那少年会受不住…就去了。当时我们吓坏了,一时不知怎么办。后来师兄说那里离渡口很近,索性把他尸体抛进江里,伪造成失脚落水的样子。于是,我们几人就将他的尸首丢进了江里。”
此时,县民们忍不住大骂出声。
“丧尽天良的狗玩意!”
“你们不得好死!该下地狱!”
“干你爹的祖宗十八代!”
众县民骂的过瘾了,才慢慢安静下来。
灵光君人垂着头,又道来:“隔日,那少年被打捞起来的时候,我们正准备离开沧河县。
可就在这时,我们听街上的人在议论此事,说什么厉鬼报复…后来我们一查,才发现前不久有人在沧河渡口投了江,死状惨烈。
当时,我们师兄弟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将此事闹大。这样,我们便可以趁机牟利…
接下来每天,我们就在乞丐堆里抓来一人杀了,再丢进江里去,为的就是让大家害怕。”
他说到此处,县民们已经明白所谓的‘厉鬼索命’是怎么一回事了,个个咬牙切齿。而其中那些曾被挑选成为‘祭品’的家人们终于忍不住了爆发。
“恶鬼!!你们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我诅咒你们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咒骂声不绝于耳,只听得人心生惊寒。
灵光君人生怕他们冲上来将自己打死,立即边滚边爬到千面脚下,企图借他之手保护自己。
可他刚近身,千面便是一脚将他踹翻:“接着说!”
灵光君人哆嗦着道:“待此事闹大之后,师兄便假装路过,再告诉县民们有厉鬼作乱,需要江仙镇压。
起初他们一听祭品是人,也是不愿意的。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抛尸进江,这才吓得他们自愿奉上祭品。
我们让那些少年躺到木箱里,然后封好,投入江中,再让事先藏在江底的水猴子把箱子拖走,营造成是江仙把人接走的假象。”
众县民倒吸一口凉气,这法子果然就如那女子所言,半点不虚。可拖走之后呢?人都去哪里了?难道…也是杀了?!
想到这里,县民们冷汗一出,纷纷急道。
“你们把人带哪里去了?”
“还我孩儿啊!!还我孩儿!”
“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我要杀了你们这群狗东西!”
一胡须老汉抄起地下木棍,就要上前将他打死,幸得身旁的人拉了拉,才没能让他做出冲动之事。
灵光君人捂着头躲到一旁,连忙道:“没有!他们都好好的!只是……”
一旁旁听的楚燿耐不住厉喝:“只是什么?!”
灵光君人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我们,我们先是把祭品带回天道观,供我们师兄弟几人…享用一段时日之后,就将他们卖去了兔儿楼……”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含糊,可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场面霎时犹如深潭,寂静到令人发寒。
“啊啊啊啊啊!”
那名被几个县民拉住的胡须老汉疯狂尖叫起来,嘶哑粗厉的声音犹如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砍在众人心中,痛到入肉入骨!
老汉虽年纪不小,可身形粗壮,几名县民压了片响,便再也压制不住,让他挣脱了去。
老汉一个箭步冲到灵光君人面前,朝着他的脸就是重重一拳,一拳接着一拳,一拳一句嘶嚎。
“还我孩子!”
“还我观岚!”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灵光君人那张本就没剩几块好肉的脸被他揍得没了样子,奄奄一息。
他下手之狠,就连刚才还是一脸傲气的灵霄君人见了,也不由抖上三抖,偷偷摸摸往旁挪去。
忽然,老汉停下了手,扭头死死瞪向灵霄君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那双眼中,除了怨毒和仇恨,再无其他。
灵霄君人终是怕了,爬到千面身后,像一条丧家犬般跪着恳求他救命:“侠士!侠士!救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诉你那些少年的去处!”
哪知千面却是不领他的情:“被你们祸害的那些少年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该你们受的,你们现在就好好受着!”说罢一脚将他踹到老汉脚边,轻飘飘道:“别给打死了,还要送官呢。”
闻言,老汉的拳头已经落下。
自此,笼罩着沧河县将近三年之久的乌云终于散去。
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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