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陈许锐后,谢陈回了自己公寓。
空荡房子里只有他一人,他不信邪,再次拿出手机,给梁舟淮发了条信息。
[我想你了。]
红色感叹号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谢陈手掌一捏,握紧手机,低头,冰凉的手机边框抵在额头上,好像有人在雪地里朝他开了一枪,子弹正中眉心的瞬间,空洞的心口变得冰凉。
窗外的冷风还在肆虐,室内宛若不下雪的冬。
梁舟淮是唯一一把温暖的火,现在,他的火不理他了。
谢家的人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谢陈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倒自己找上门来。
[惊!梁氏集团掌权人伴侣竟是谢家长孙,据知情人爆料,梁谢两家一直是竞争对手,传闻梁谢二人已婚变。据悉,二人结婚不过三个月,或成内地豪门最快离婚夫夫。]
谢陈翘着腿,随意靠在黑色皮质沙发上,手里玩弄着一个银得发亮的打火机。
他陷在暗淡的光中,沉着脸,眼睛黑而压抑,像只锁定目标的黑鸦。
他盯着对面,神情中带着鄙夷。
“你干的?”
他冷冷开口,吓得对面的人一抖。
他面前有个椅子,那椅子上坐着个人,椅子左右各站着一个黑衣保镖。
谢潼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谢陈,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怂,但身侧垂落的手其实在发着抖。
“你想干什么?”
谢潼抬眸,直直地撞进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平日自然光下,谢陈的瞳色其实是偏浅的,但在这种场景下,他的眼睛总是让人觉得黑沉压抑,似乎蕴藏着巨大的风雨。
触及到谢潼的视线,他冷笑一声,说:“你就那么确信,就算他不要我了,就会选择你?”
喀嗒一声,打火机擦出火光,谢潼看着他的动作,浑身一抖,颤着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三叔他们知道我不见了,肯定会找我的,你这是犯法!”
谢陈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谢潼慌了,左右看一眼,试图从椅子上逃脱。很不幸,敌不过两个专业保镖。
“你到底是谁?”
他大喊质问。
“梁舟淮知道你这样,肯定后悔认识你!!”
“……”谢陈玩弄打火机的手一顿,他看着谢潼,轻飘飘说了句,“我有说要怎样吗?”
“放心,我对弄死你没兴趣,脏了我的手。”
“不过警告你,我会一直记着你干的事,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
打火机暗黄的火苗在空气中闪了闪。
“但你既然来了,就在这反省反省吧!”
他轻飘飘地说完,便起身出去。保镖跟着出来,从外面锁上了门。
谢陈冷冷吩咐:“看着别让人死了,三天后让他滚。”
保镖:“是。”
谢潼放出去的传闻对梁谢两家都有影响,江城豪门圈几乎都在关注这事儿,各自怀揣着心思。
梁舟淮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认识他的人都在打听他的婚姻状态。不过他早就知晓这边的情况,因为父母的跨洋电话。他已经和家里人都解释了情况,当然,还有亲近的朋友,比如乔青文和许臣。
家里的态度和梁舫差不多,许臣则比较震惊,这里面要说最冷静的,就是乔青文。
梁舟淮没有太多时间关注这事,因为梁氏的股东大会马上就要召开。
他这半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在极其空闲时,才会想起他从机场离开,遇见谢陈的那天。
久了,他对“谢陈身边的人是谁”、“和谢陈是什么关系”都没了兴趣。
也无意去打听谢陈这些天在江城做什么?
九月中。
股东大会召开很顺利,梁氏集团CEO变更的公示信息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好在梁氏早准备好了公关团队,梁舟淮本人也接受了媒体采访。因此,对梁氏的影响不算巨大。
会议过后,梁舟淮又在公司泡了几天,几乎不眠不休。
他不算脱离梁氏,只不过他的新职位还没定。
梁远之这些天和他一样忙,好不容易空下来,两人终于在梁舟淮原来的办公室坐下来,聊了聊梁舟淮在梁氏的职位规划。
“我比较倾向于总部这边的副总,你呢,有什么想法?”
梁舟淮喝了口茶,问:“底下的分公司呢?不在江城的。”
梁远之顿了顿,笑起来,“至于跑到外面去?你不想见他,不见就是了,而且他也指不定会在国内待多久。”
“我想静静。”
梁远之看他不像开玩笑,正了脸色,“国外那边,负责人的位置还空着。”
梁舟淮去国外的这些天,国外的分公司可以说得上大换血,那边暂时没有能压得住的人才,本来的计划是从总部这边调任。
梁舟淮想了想,点头道:“嗯,就这个吧。”
“想好了?”梁远之问他。
梁舟淮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行吧,什么时候走?”
梁舟淮:“月底。”
刚好过完中秋。
“他知道吗?”
梁舟淮摇头。
“所以你是打算……”
梁舟淮声音低沉:“算了。”
*
环湖公路的杨树枯黄,落叶满地,湖面也被镀上一层金黄。
不过才半个月,再次踏进这栋房子,却恍如隔世。
当初撕心裂肺的痛苦好像就是过眼云烟,半个月过去,梁舟淮早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