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些价值不菲的配饰,梁家父母当初给谢陈的那块玉也放在其中,还有两个红包,梁舟淮打开看过,里面不是现金,是卡。
丝绒盒子太大,放不进去。他把里面分装的礼盒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柜子最上面的一排,那枚拍卖来的胸针放在正中。
放完,梁舟淮叹了口气,在柜子前站了许久,然后锁上了柜门。
接着,他从衣帽间出来,在窗前的单人沙发坐下,看着那束终究会枯萎的蔷薇。
他打开相机,拍了张照片,移入一个上了锁,不会时常打开的文件夹。
随后,便起身回了书房。
天花板上的灯闪过一瞬间刺眼的光,随后便黑了下去。短暂的明亮闪得人脑袋发晕,稀碎了梦境,脑海里一阵嗡鸣。
梁舟淮没管突然坏掉的顶灯,迈着步伐走到桌边坐下。
他打开台灯,心想,还好谢陈平日不爱来这间书房。
这栋别墅到处都有谢陈的影子,只有这里是个禁区,能让他短暂思考。
他开着电脑,看着公司的各种文件,却好像什么也看不进去。
直到天际泛起红色光辉,黎明破晓。他从位置上起身,打算回卧室换衣服去公司。
没想到,打开书房门时,他脑袋一阵发晕,眼前天旋地转。
咚——
*
梁舟淮醒来时,睁眼看见的是卧室熟悉的天花板。
偏过头,陆明正坐在窗边。
见他醒了,陆明走过来,调了一下吊瓶滴速,恨铁不成钢道:“服了你了,这个月刚从医院出来,脑袋还没好全,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不睡觉就算了,北方九月什么天你不知道?这几天降温这么狠,你硬是一点衣服都不给自己加。”
“管家上楼的时候,吓了一跳,一测体温,三十九度!”
陆明最烦的就是他认识的这帮人,仗着自己身体好,平时一点都不顾。尤其是冬天,一个个的,外面都飞雪了,这些个精英霸总还总是一件西装外套了事。
梁舟淮还算是这些人里比较靠谱的,没想到,今年这还没到冬天呢,居然就被冻感冒了。
他可不管梁舟淮有什么苦衷,只要生病,就得给他乖乖听话。
梁舟淮了解陆明,没反驳,保证道:“下次不会了。”
陆明轻哼一声,“最好是。”
梁舟淮起身,靠在床头,抬头瞥了眼吊瓶。
陆明注意到他的动作,说:“还有一瓶,你没睡多久,本来也不至于晕倒,只是你前段时间车祸,脑震荡还没完全好。”
梁舟淮点头。
陆明又说:“公司那边放心,和你小叔说了,有他在呢。”
梁舟淮“嗯”了一声,公司现在的事务已经开始逐渐转到梁远之手上,本来他也只用忙过这段时间,等股东大会一过,就可以松一些。
梁舟淮虽然醒了,那种晕眩感却还在,身体也沉沉的。
陆明和他说了几句,他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手上的针头早拔了,他撕下胶带,一翻被子,从床上下来。
有了陆明的警告在前,他给自己加了件大衣。
开门,下楼。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厨房和餐厅开着灯。
梁舟淮心跳一顿,大步下楼,走了过去。
“哎,梁总醒了?”孟姨拿着勺子,正从锅里盛着粥,“到吃药时间了,我还说给你把粥端上去呢。”
梁舟淮“嗯”了一声,眼眸低垂,转身在餐厅坐下,身影似乎有些失落。
白粥软糯,有点烫嘴,一看就是一直温着。
孟姨把药放在他旁边,耐着心说:“这个一粒,这两个都是两粒,陆医生说一天三次,别忘了。”
梁舟淮伸手接过,“谢谢,孟姨你回去睡吧。”
孟姨点头,说:“行,那你吃完放洗碗机,吃了药早点休息。”
“嗯。”
吃完感冒药,他总是昏昏沉沉的,意识一沉,不知不觉,他就闭上了眼睛。
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又看见那张脸,那个笑容。
他还梦见了那场车祸,他昏过去的时间里,谢陈坐在他病床边上,眼眶通红,拉着他的手,重复说着:“梁舟淮,一定要醒来。”
那一瞬,梦境里的时间开始混乱。
“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你?”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以前出去玩,在宴会上见过你,觉得你天仙似的。”
“如果有一天,死亡降临,请让我先于你离开。”
……
他还梦到了那晚,他让谢陈滚,谢陈转身,抱着藏在玄关处的花束和礼物回了屋,伏在桌上,写下那句:
[无论如何,我永远爱你。]
连做梦都在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