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商圈里,各家继承人的培养都是老一辈根据经验规划好的,比如乔青文和许臣。
梁舟淮是个例外,因为梁氏本来的继承人不是他。
所以他的学生生涯完全是按照自己所想的来,上学的时候,比起家里边的生意,他更喜欢跟着导师做项目。
读研期间,他就是他们门下行走的活招牌,别人提到他的老师,总会感叹他有个厉害的学生。
后来,他进了自己家的企业,和导师也一直有联系。
直到现在,也是逢年过节要去问候的关系。
当然,他的家里人也一直对他的导师很敬仰。
若说梁舟淮是江城继承人里的例外,那么这位林总或许就是另一个。
不过这位林总是林家独子,一开始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至于为什么会去读他们导师的研究生?
听说是因为他父亲和导师是至交好友,老林总一直有个愿望,就是让好友当儿子的老师。
正好,这位小林总也对他导师研究的领域感兴趣。
梁舟淮是在家里打的电话,刚挂断,一偏头便瞧见谢陈那双大眼睛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
谢陈:“你和别人打电话都眉眼带笑的。”
梁舟淮不明白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反问:“和你不是吗?”
谢陈回答:“你和我视频都不笑。”
“我还得笑?”梁舟淮不明白他哪里来的结论。
谢陈靠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梁舟淮抬起手掌,抵在他越来越贴近的胸口,问:“换香水了?”
谢陈闻了一下,笑道:“你闻出来了?”
“嗯。”因为谢陈以前一直用的海盐薄荷味道的。
“为什么换?”梁舟淮问。
谢陈愣了几秒,说:“其实,我好像更喜欢成熟一点的。”
“嗯?”梁舟淮不解,“那为什么以前不用?”
谢陈:“……最近才发现的吧?”
梁舟淮直觉他这话有些怪,但也没说什么。习惯改变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只是一点香水味道。
谢陈以前连沐浴露都是柠檬味的,香水也是偏活泼清新的,他每次贴近,身上总带着清爽的薄荷香。
换成更加深沉的木质香,或许是他的错觉,居然比薄荷香更合适。
梁舟淮抵着他的手终于缓缓松开,谢陈瞅准时机扑过来。
他们在二楼的小阳台,除了打扫,孟姨他们一般不会上二楼。
阳台位置在角落,到顶的木质书柜很有空间感,小小的地方安全感十足。
窗户面积不大,却也是落地的,米白色纱帘随风扬起,非常温馨。
窗边挂了个藤编吊椅,里面塞了软枕,适合闲暇看书。
不过,梁舟淮不太关顾它。
他更爱对面靠墙的短直排沙发,上面搭了毯子,除了书房,他也经常在这里处理工作。
沙发和吊椅中间是一张深色木质小几,此刻,梁舟淮白皙的手腕就搭在上面。
而他整个人,都被谢陈压在米白色沙发里。
窗帘又被风扬起,梁舟淮感觉它拂过了自己额头,有一瞬间,他看见透明玻璃外湛蓝的天。
“窗户关上。”他轻轻蹬了谢陈的小腿一脚,“窗帘也拉上。”
谢陈扬起好看的笑,调侃:“只是亲一下,没人看。”
梁舟淮再一次抵着他。
谢陈笑了一下,缓缓起身,关上漏风的窗户,拉上遮光的窗帘,顺便打开梁舟淮头顶的落地灯。
“这下可以亲了吗?”
梁舟淮唇角一勾,搭在茶几上的手一伸,扯住谢陈领口,往下拉。
牙齿的磕碰带来微微疼痛,但这不妨碍他们互相依偎缠绵。
最后也不止亲了一下。
梁舟淮最后是被抱回主卧的。
他醒来时正是日暮,卧室里没拉窗帘,他从床上坐起,发丝微乱,眼眸瞳仁偏灰,带着淡淡的朦胧感。
目光往外,霞光洒得湖面波光粼粼,天际一片昏黄。
他当初买下这栋别墅,有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临湖,景色好。
主卧是套房设置,卫生间、浴室、衣帽间一应俱全,他进浴室洗了个澡。
温热水流流过,疯狂之后的疲惫一扫而空。
虽然无用,但他内心莫名升起一种后悔的情绪,无他,青天白日的,实在是——
太荒唐了!
而且他后知后觉,二楼的小阳台是没有门的。
……还好没有人上来。
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另一套家居服,米白色掩盖几分严肃清冷,看起来温柔慵懒。
打开手机,一眼就是谢陈的消息:
[谢陈:睡醒了吗?]
[梁舟淮:嗯。]
[谢陈:下楼吃饭?还是我给你端上去?]
[梁舟淮:马上下来。]
废话!
真给他端上来,孟姨他们能猜不到原因?
不就摆明了他俩白日宣/淫?
梁总爱脸,暂时丢不起这么大的。
回完消息,梁舟淮便下楼了。
他从楼梯下去时,恰好碰见谢陈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塑料袋是白色的,梁舟淮看了一眼,脸上立马浮上一层淡粉。
谢陈看见他,走过来,解释道:“你原来买的那支没了,我去药店买了一样的。”
说罢,把药递给梁舟淮。
梁舟淮心想:大可不必解释。
梁舟淮瞪了他一眼,迅速接过药膏,然后塞进了谢陈的上衣口袋。
谢陈低眸轻笑,眼神温柔。
知道梁总脸皮薄,他没再作死打趣,乖乖揣着药膏,带着梁舟淮往餐厅去。
夏末黄昏,灿烂霞光漫进客厅,白色窗户渡上一层金色,暖洋洋的。
茶几上,翻开的书页被不知哪来的微风拂过,沙沙作响。浅金色霞光映在潇洒的手写字迹上,像是一枚稍纵即逝的金色时光印章,刻在记忆深处。
院子里的蔷薇由盛渐衰,旁边的紫藤幼苗倒是一天比一天葱蔚。
天很快暗下来,餐厅桌上是热气腾腾的晚餐。
初秋便在这样美好的夜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