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可以把赃物放在安正则房中,那幕后黑手自然有办法将赃银送进太子府。只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从雍州至京城,千里迢迢,他们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将一万两官银运送到太子府,而不被太子府的人所发现?
而且,如果要栽赃太子,为何不将全部官银都运进太子府,而是只运一万两?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太监嘱咐道:“圣上为此事很生气,太子殿下已被软禁,此事尔等不可声张。”
云水谣道:“公公放心,下官等必定守口如瓶。”
长史吴青峰却仍是一副深沉的表情,对太监道:“公公,近日我已剿灭百尺楼总坛,杀了所有杀手,并缴获一些物资。物资皆已登记在册,一会劳烦您带回京城,并向圣上禀告此事。另外,在剿灭总坛时,我在里面发现一些太子殿下和安正则的信物,我也一并收了起来,请公公代为呈交。”
太监一脸凝重,道:“吴长史剿灭百尺楼,自是大功一件,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只是,这百尺楼总坛中竟会有太子殿下和公子则的信物,这……”
吴长史道:“此事还是交给陛下圣裁吧。”
“也好。关于缴获的物资,等两位将军来提犯人时,一并交给两位将军吧。”
“是。”
就在这时,杜羽和另一个中年将军走了进来。
杜羽今日是来出公差的,穿着一身铠甲,所以就没佩戴什么珠宝,只有身上的佩刀镶嵌着十几颗宝石,不经意间透露着富贵。他平时嘴角会噙着一抹微笑,但今日脸色凝重,显然心情不佳。
而他身边那个中年将军,长得跟元景佑有三分相似,但表情严肃,眼神坚毅,眉头微蹙,带着一股威严和疏离之意。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并不是故意皱眉头,而是眉心这块的皮肤本就有些皱,看着像蹙眉,想必是当将军久了,经常凶巴巴的,面相便产生了这种变化,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这中年将军,应该就是伏波将军元无患了。
元景佑走上前去,行了个家人相见的礼节,道:“堂兄。”
元无患看了元景佑几眼,问道:“你就是祁四叔家的真世子元景佑?”
“正是。”
“自你回归,我们还未见过。我早觉得元澄那小子猥琐阴沉,不像祁四叔的儿子,原来果然不是,你才有乃父之风。今日有公务在身,下次再叙话吧。雍州长史何在?”
吴青峰赶紧上前:“下官在。”
“人犯和其他物证可准备好了?”
“已准备好。”
说着,吴青峰让人把几个犯人押过来,并且把缴获的十九万两河道官银等物也运过来。他简单跟两位将军说了一下剿灭百尺楼总坛之事,并将总坛缴获的物资也运了过来。
很快,几个犯人就被押了过来。
王大兴略低着头,眼珠乱转,不知又在谋划什么。
顾刺史表情平静,带着几分沮丧,也没有吵闹或辩解,似乎认命了。
安正则蒙着双眼缓缓而来,便如闲庭信步,一点也不慌张。他手上还捧着一把琴,经过云水谣身边时,他说道:“云大人,可否请你代为保管这把琴?”
云水谣道:“自然可以。只是你怎知我在这里?”
“我闻到了您身上的香味,请勿见怪。”
云水谣脸红了一瞬,便接过了那把琴。
杜羽看到安正则如今的模样,眼神一动,似乎有些不忍。听说杜羽和安正则是朋友,见到曾经的朋友瞎了双眼,还沦为阶下囚,任谁都会觉得心里难受。
不过杜羽冷静自持,并未太过失态。他走到安正则身边,严肃道:“安正则,走吧。”
安正则听出了杜羽的声音,微微一笑,便走进了囚车。
伏波将军元无患道:“还需将安正则的仆从、侍卫一并带走,方便大理寺讯问。”
长史吴青峰道:“下官早就想到了,已将安正则的仆人、侍卫一并拘押。来人,将他们带上来。”
以管家来福为首的一众仆人,还有几十个侍卫,一起戴上了镣铐,跟着两位将军的士兵们走。
管家来福悲伤地大喊:“我家公子是无辜的啊!一定是有人诬陷!”
吴青峰皱眉:“闭嘴!此地岂容你喧哗?”
囚车上的安正则也说道:“来福叔,在这里喊冤是没用的,想必大理寺一定能查清真相,还我清白。”
来福老泪纵横,用手摸了摸鼻子,终究没有再喊。
云水谣刚才想到几个疑点,想私下问一下安正则。可是这样的场合,她肯定没法跟安正则私下说话。眼看安正则就要被押走了,忽然,云水谣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