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之女被几个混子团团围住,怎么想都大事不妙。
一名扎着侧马尾的年轻女人频频向这边张望,面带担忧。
“别多事。”身侧戴着兜帽的人见状,冷冷地警告。
视线透过包围圈的间隙,被白衣包裹的身体瘦削可欺,男人堆里的黑发女人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术刀,逆着阳光反射着些许寒芒。
糟透了!一把刀能起什么用?她一个女人还想反杀一堆男的吗?
出门在外怎么也不带把热武器!
环顾四周,往来路过的参赛人员也不算少,三三两两,却纷纷选择免生事端,熟视无睹,甚至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侧马尾心里替人着急。她踮着脚又朝黑发女人的方向张望了几眼,那个漂亮的陌生女人也不呼救,淡色的唇瓣仿佛只能起到勾人的作用。
越看越觉得再不出手相助就来不及了。侧马尾还是没忍住,匆匆撂下一句“我去叫下维安员,叫一下就走,不耽误事”后不等兜帽女阻拦,便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被扔在原地的季长安,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施瓦茨总部外围配备有360度无死角的热成像和激光设备,内部有“不破之钟”缔造的异能结界。没有侧马尾工作人员的带领,她想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闯进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抬头望向那个麻烦,目光阴郁。空有美色的花瓶,该碎就碎,圣母心泛滥个什么劲?
果然这种不长脑子的圣母利用起来后患无穷。
季长安望过去的视线越发厌恶。
黑色的长发被清凉的风吹得微微晃动。
宁无妄侧头,敏锐地察觉到暗处传来的恶意。
她顺着恶意的来源看过去,那人倒也不善得坦荡,不闪不避,苍蓝的、宛如深海漩涡一样的眼睛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谁啊?不知道非礼勿视吗。】正蠢蠢欲动准备带着宿主大杀四方的系统,咬牙切齿,【最烦这种暗中观察随时准备参加有奖问答的围观群众了!】
不清楚这阴暗小帽子是想干什么,系统只能愤愤道:【便宜了这些渣滓……别用刀了,咱打到四分之三死就收手吧。】
“……是瞧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为首的几只仗着长辈荫蔽卖弄的酒囊饭袋,在宁无妄的不言不语下,越发的嚣张。
系统:【打八分之七死吧,也别太便宜了。】
手指摩挲了几下刀柄,宁无妄又瞥了那戴着兜帽的人一眼。见她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插手的打算,才将手术刀重新收好,可有可无应了声好。
黑发的女人衣衫略微凌乱,像是草草洗过又粗劣地烘干,带着上不了台面的褶皱和暗痕。
季长安就看着她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实力悬殊,将那柄可笑的手术刀收了起来。
花瓶就是花瓶。
说不上心脏是什么感觉,她站在原地,眼前几乎已经见到了空有美貌的猎物,被只剩下兽性的捕食者撕裂,吃干抹净的场景。
中午温热的阳光中,灰黑色的帽檐下,只有一双眼睛,结了冰。
原本平缓的空气似乎变质变成胶水,粘稠而厚重。
季长安看见那几个男的中,有人伸出了手。
果然。
“啊!我的手!我的手!”
季长安瞳孔瞬间紧缩,瞪大的蓝色眼眸中,黑发的医生继续踏步上前,抬手摁住另一人的脑袋——“砰!”
头颅砸在地面,连抽搐都没有,挑衅的狂徒顿时失去了意识。
“范哥!”
被折断了手腕的男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喊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鲜艳的红,在地面晕染,蔓延。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了过来,发出又惊又怒又怕的声音:“知道范哥奶奶是谁吗!你怎么敢的!”
紧接着就是吵嚷的、惊恐之下虚张声势一般的声响。
“他、他死了?操!婊〇子!给我血债血偿!”
“上报基地!等着吧你,你,你家里人,你朋友,都给我等着!”
“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救援!妈的,他要是死了我们怎么交待!”
“别!咱哥几个先好好招待招待这贱〇货给老范报仇!”
宁无妄看着他们,挽起了袖口。
骨头断裂声、哀嚎声、求饶声、枪声,混杂在一起,响彻季长安的耳畔。
依仗的枪支被甩在一边无人问津。她看着表情依旧平淡的女人单手拽着其中一人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被卸的四肢无法反抗,只剩下一坨坨的肉在本能抽搐。
“砰!砰!砰!”
眼泪和血混了一脸,恐惧到五官扭曲的人已经连求饶都发不出,嗓子里挤出一道道的“嗬嗬”声,听在季长安耳朵里如一首歌的outro,声音的淡出后是内心深处愈演愈烈的悸动。
一滴溅起的脏血落到了女人的脸颊,黑发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用拇指抹去,只留下长长的一抹淡红痕。她随手扔掉不省人事的二代,偏头望了过来。
于是天地之间一时只剩下了那双如墨一般的双眼。
一股某名的电流感顺着尾椎侵入大脑,爽到刺骨,周围似乎都泛起了寒意。
是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