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而自己目前的环境,很可能是某个人的记忆,自己也被困在了这个环境中。
想到这一层,苏瑞的世界竟然有一丝模糊,整个世界就像电脑黑屏了一下,冷不丁的空缺了一秒,又一切没有异常的恢复了过来。
可是这一切都在自己认知的时间之外,只有高度幻想的人群和具有计算机智脑高速演算后可能得结果之一才会被呈现的这样清晰。
苏瑞看着身边沉默的墨禾,她正在试图帮助陆川把那条花丛手里拔出来。
长长的尖刺深深嵌入了陆川的皮肤中,看上去特别的骇人。
她默默的走过去,有些不敢相信的捏住了墨禾的后颈,顺着摩挲着整条脊椎,没有问题,是人。
墨禾身后的手没有停下来,只是顺着背部紧紧上行,摸上了她的脑部。那只手拔掉了缠绕的长簪,散开了她黑色的头发,纤细的手指顺着头发仔细摩挲着她的大脑形状。
苏瑞闭上眼,仔细感受着她脑部的形状,终于,在一个小小的左侧脑后,被密密麻麻覆盖的头发覆盖的头皮上,有一串类似盲文的凸起。
苏瑞震惊的睁开眼,巨大的信息让她不得不停顿了下来,一时间愣神了好几秒。
时间像是被故意掐停了,她既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特殊的凸起纹路,那是一串独特的编码,又对自己竟然认同面前的人是人工智能而不可思议。
她摸着凸起的形状,是R的形状,那是父亲的特殊编号,只有父亲和自己知道,往往那都代表着最高密级。
苏瑞屏息凝神,有些干裂的嘴唇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她将墨禾的长簪捏在手里,指纹处“嘀嘀”轻声震动一下,从一个黑色的木质长簪变成了一把轻便利刃,细细小小的银色面反射着一双泛着红色泪水的双眼。
轻巧的小刀,很适合杀人,也很适合解剖。
这把刀,如同自己的解剖刀一样,虽然是第一次用,但是格外的顺手。
苏瑞擦了擦脸上冰凉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又或者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重新遇到父亲,还是,害怕正视墨禾。
她蹲了下来,手因为内心跌宕起伏停不下轻微的抽搐,墨禾还保持着蹲着的姿态,耐心的处理陆川的手,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苏瑞抬手摸了摸有些颤抖的下巴,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揭开一个她并不想揭开的事实。
事实上,自己并不想以这种方式重新与父亲见面,但是,这又似乎是自己唯一活下来的方式。
就好像父亲的死亡,只有自己不去为父亲辩驳,三缄其口,才能够从父亲和母亲的死亡中逃脱被处罚的可能。
很显然,自己是一个极力逃脱众叛亲离的小人。
很显然,自己也很擅长做一个逃脱困难出卖身边人的小人。
今天,自己还是要以破坏别人的方式才能够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脏钝钝的疼痛,这种伴随式的疼痛感往往还是会让自己向对方露出杀意的矛头转回穿入自己的身体。
苏瑞无奈的笑了笑,咬牙抬起手里的匕首从墨禾的大脑硬生生捅了进去,自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了匕首穿透骨头达到柔软组织的变化。
她将匕首横向拉开,骨头竟极其轻松的随着刀的方向被拉开来,露出了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声。
当黑色的大脑露出了一个口,她看到了一个可植入的固态大脑,用透明的外膜包裹着,如同人脑一样进行着所有的活动。
是的,那是父亲死亡前最后的发明,固态大脑。
完了,还是晚了。
高兴,还是绝望。
父亲,我好像会坠入深渊,在地狱的烈火里潜行。
一瞬间,无数的花朵窜了出来,长满了整个裂口。
苏瑞的眼前动了动,她像是场景转换的ppt似的,第一眼,她看到了面前金色的花穗。
第二眼,她抬起头,看到了墨禾担心自己的目光。
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满心酸涩的感情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反复的摩擦在心脏上,直突突的通过奔涌不止的血液冲击着她的大脑。
毕竟,她只是一个潜能被开发不到10%的人脑。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知道周围的环境,只是抿了抿唇,往后走了两步,抬手迅速擦干了眼眶的泪水。
“没事,墨部长,找到——”她看着右手手臂临时包扎的纱布,已经有些血液逐渐渗透出来,在洁白的纱布上染上了一朵一朵梅花。
“我们正在进行清理,如果你觉得身体不适,可以及时去外面的医疗站。”墨禾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好像是极其的小心与试探。
这样苏瑞的内心又梗了一下。
她因为大脑有些敏感,父亲死的时候刺激太大,一下子忘记了很多事情。
苏瑞只记得父亲有件东西托付她保护,可自己完全不记得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