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格外注意自己行动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人。我必须找到阿福,问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虽然目前还没有头绪,金也说离开一层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但行动起来总比干站着要好。
VIP区域的走廊人比较少,我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打算往电梯去。却被人出声喊住了。
是切利多尼希。
卡金国四王子站在转角的包厢处,这次只有一他个人。他朝我招了招手,我指着自己满头疑问,他又朝我招了招手。
我有些疑惑该不该去,但想到他现在应该还没学会念,身后也没有那只撒谎就要杀人的念兽,只是个普通的变态,孤身一人,应该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很久没见到你了。”他礼貌而克制地对我点点头,示意自己的房间,“进来坐一会儿吧?”
他让开身子,露出里面的房间,房间尽头是一道帘幕,帘幕微微拉开,正对着露台的对面,也就是我刚才和金所在的位置。
原来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是他。
“四王子殿下找我做什么呢?”留声机替我问道。
他用奇妙的眼神看着我脖子上的挂坠,轻轻侧头,棕发落在脖颈上。“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了?”他似乎是认真的在好奇。
“我得了流感。”留声机说,“非常严重的流感,所以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所以在借用协会的发声装置。真的,现在春天正是流感最容易肆虐的时候,殿下您还是不要离我太近,免得被传染。”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那张耶稣基督一样充满神性的脸微笑起来,“十一年前的茶会上,你从□□手下救了我和我的朋友们。我只是想要对你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又怎么会嫌弃救命恩人传染流感病毒呢?”他走进了两步,我控制住了自己往后退两步的本能反应。尚未揭下面具的四王子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王室,高贵、神秘,但我们都知道他和两个姑娘聊完天之后转脸就把她们做成了人皮艺术品。他凑近我的身边,长发垂下,扫到我的脸颊,有点痒,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不如说,如果我能因为传染了你的病毒,让你的病情好转,那么我很乐意效劳。”
我不着痕迹地侧过头,离得远了一些。
“还是不了吧。感冒很难受的。”
他一只手顺势搭在了我的后背上,十分自然地领着我往屋里走去。
“不要这么见外,代号A,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喊我切利就好了。”
“那你能不要喊我代号A吗……”
“那我应该喊什么?”他好像真的在烦恼,“名字太简洁也很难办,无论怎么喊都显得不够亲切,不如喊你心口不一的小猫咪,你觉得呢?”
哥们,你是本文的咯噔文学担当吗?= =
“咯噔文学,那是什么?”
糟糕,一个被尴尬到我没控制住心声,留声机直接朗读了。行吧,行吧。
“抱歉,小猫咪这个称呼有点太……殿下你这么喊出口自己都不觉得尴尬吗?”留声机说,“而且,我哪里心口不一了?”
“你的身上有鲜血的味道。”他说,“你是受伤了,怎么说自己是得了流感呢?”
“你说得没错,我身上有血味,主要是因为我来月经了。你这样直接说出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那是我的不对,唐突了淑女的隐私。”他抱歉地摇摇头,“我让人送美酒过来,当作赔罪可好?”
我其实有点着急,想去找阿福,不想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
他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不耐烦。
“那么,你就是兔子。”他缓缓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喊你代号A,也不认为自己是猫咪,那么,你就是兔子。希尔夫人,我想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啊?兔子?”
“你害怕孤独,又暴躁易怒,用柔软的外表欺骗他人,实则有着锋利的爪子、无情的双眼,以及和其他啮齿动物一样、不断生长的牙齿,这不是兔子又是什么呢?”
“不是,咱就没有人类这个简单的选项吗?”
“红影的影响在卡金国境内依然存在。”他无视了我的吐槽,继续说道,“但如果你重新出面,这就是一支可以被掌控的力量。希尔夫人,您已经进入了狼群的游戏,您不成为狼,就只能沦为兔子。”
“所以我们留在动物园里出不来了对不对?”
他向我伸出手。
“您已经身处游戏之中。”他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您要做的,是谨慎选择自己的盟友。希尔集团无法成为你永远的靠山,拥有财富和力量的你将不得不被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世界上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你——我说的是,每一双,而即便你拥有力量,在狼群的游戏中,不去吃人,就会沦为他人的盘中餐。”
“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路,咱们能不要用比喻吗。”
“我是想说,”他微笑着,“如果你选择我,我愿意与你分享权力。”
“金钱、力量,都是虚无缥缈,靠不住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利才是永恒的。愚者会选择金钱,智者选择权力,永远是权力。”
“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对不起我卡金语不是很好。”
“我是说,”他盯着我,“代号A,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
敲门声适时响起。切利多尼希似乎很不爽被打断,但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我觉得让这货继续说下去很可能会搞出什么了不得的惊天暴言。
是送酒的人到了,切利多尼希喊对方进来,我看到一个眼神凌厉的矮子推着餐车进来的时候感觉眼皮一跳。
切利多尼希刚要张嘴让他把东西放下赶紧滚蛋,穿着服务生制服的飞坦就没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再一次,我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结果:卡金国四王子不知是被揍晕了还是揍死了,躺在地上毫无知觉。
我:卧槽。
飞坦不知从哪抽出来的伞剑刚要上前补刀,被我拦下了。
“等下!他是剧情人物。”我说,“你这样直接干死他,说不好世界又要崩坏了。”
飞坦斜眼看我,显然他并没有忘记之前在死后世界的遭遇,只是冷哼一声收起了剑。
“哎呀哎呀,阿飞你怎么都不等等我?”轻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扭头看去,竟然是那个金发背头低仿德拉科,此时他摘下了变色眼镜,我才终于认出来。
“侠客!”
侠客吐了吐舌头:“小A,你怎么才认出来我,我很受伤!不,这大概说明我的伪装非常完美,一定是这样的。”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诶——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好健忘哦。”侠客说着把眼镜别在胸口,“我们是为那台钢琴来的呀。”
“钢琴……?”哦对,他好像是提到过什么钢琴的事情。所以蜘蛛不是来偷《黑暗奏鸣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