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恋上你中文 > 你是不是有病? > 第41章 幻觉

第41章 幻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她低头平静片刻,抬起头来看着向晚星,“等你回小院,我们一起办个画展,请整个桃源村的人过来看。”

向晚星的笑已经很费力了,单单是呼吸就已经带走了她很大的力气,她仍旧挤出了一个笑脸,“好啊。”

病房里的仪器发出稳定的滴滴声,一下,两下,三下……似乎一切都平稳如常。

“真真姐姐,我感觉,就是今天了。”向晚星的脑袋无力地倚在枕头上,她嘴角抬着,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呼延摇头,声音哽咽,“不会的,我们还没办画展呢……”

“真真姐姐,能帮我,把大家叫来吗?我想最后,拍一张合影,和大家一起。”向晚星的声音断断续续。

呼延电话叫来了所有能来的人,没叫吴措,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她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打扰他的好时机。

病房挤了十几个人,落地自拍杆在前方架着,向晚星被围在中间,她让米玉帮她摆了个比“耶”的姿势。

“大家,记得笑哦,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张,合影,了。”

“——咔嚓”

谁都没有去看那张照片拍得怎么样,因为向晚星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喘着极大的粗气,像是干渴许久的肺部在猛烈地吸纳周围的空气。

“医生,医生!”

向晚星忽然抓住慌急叫着医生的呼延的手,咧嘴笑出来,“嘿嘿,被我骗到了。”

没有人跟着她笑出来。

向晚星噘了下嘴,“大家都好没有幽默感啊。”

“爸妈,我现在允许你们,要二胎了,过几天处理好我的事,可以,提上行程了。”

向晚星一一向到来的人告了别。

“我虽然,□□走了,但我的精神,与大家同在。”向晚星虚弱地说,她缓慢地眨了两次眼睛,偏偏头看向呼延。

目光相接的一刹那,呼延的眼泪一串串地从脸上滑落,模糊了她的表情,连嘴唇都因抽泣而止不住地颤抖,向晚星的手触到呼延发抖的身体,她轻吐了口气。

“真真姐姐,别哭了。我们玩捉迷藏,我闭上眼睛,数123,你们藏好。”向晚星用着最后的气声囔囔,“1——2……”

“星星!”

再也没有了回应。

呼延颤抖的手附在向晚星的眼皮上方,帮她阖上眼睛,说:“3。”

-

星星的遗体被接回了老家,葬礼也是在那里办的,几乎整个小院能自由出行的人都参加了星星的葬礼。

回来后,呼延准备组织一场画展,展览星星所有在小院里送出的画。

她独自坐在房间里,整理从每个人手里收来的画。

大概有五十几张,很大一部分是铅笔素描,星星在最后的阶段集中画的,其中有三张都是星星送给呼延的。

一张是星星刚来小院没多久的时候,她说自己会画画,想找个模特配合她,但当时没人有空理她,呼延这个全院第一大闲人首当其冲被拉去做了三个小时的模特。

是一幅风格还没搭建好的油画,知道要画几个小时后,呼延起了偷懒的念头,借口说让星星来幅经典的泰坦尼克号萝丝油画,直接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结果三小时后起来,发现自己被星星画成了扭曲版的贵妃醉卧。

还有一张是去年大家一起去千云峰的时候,星星用水彩写生,本来画的是风景,不知道怎么就让她入画了。

她躺在那片倾斜的草坪上闭目养神,吴措坐在她旁边低头看着她。

呼延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拿着画去质问吴措这个姿势动作,是不是想暗杀她。

吴措说是的,他在想怎么把其他人支开,把她推下去。

后来吴措和她争夺这幅画的所属权,两人比赛打羽毛球,最后呼延以1:9的差距输给了吴措。

然后呼延耍赖皮说‘安慰奖,谁输了谁拿走’,硬是抢走了这幅画。

再然后,就是最后的这幅。

一张呼延的正脸素描。

这时候星星的视力还几乎没有受到影响,画中的每根线条都很清晰利落,甚至贴心地刻画了呼延笑起来时脸中央挤出来的小坑。

这幅素描被放在了画框里保存着,当时米玉买的画框。

为了展览,呼延把画从画框里拿出来,准备挂到展览区的时候,呼延注意到画的另一面似乎有笔触的痕迹,她把画翻过来,才发现反面写了几行小字。

“真真姐姐,我知道你也生病了,只是你的病和我的病不太一样。”

“我问过老张,他说他看到了陆离哥哥,就在你身边。”

“念念不忘的人,不会离开。”

“我不知道要祝福你早日康复,还是不要康复。”

“但真真姐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因为陆离哥哥一直在陪着你。”

看到此处,呼延思绪怔忪在原地,她的手捏着画纸的两侧,双眼呆滞失神,大脑被一团黑气贯穿冲撞。

我生病了……陆离……

陆离……

她抬眼,看向坐在她对面,正低头整理剩余画作的陆离。

“陆离?”

“怎么了。”陆离抬头与她对视,温和的笑眼看着她。

“你是假的吗?”

陆离始终微笑看着她,他的很窄很窄的双眼皮隐没于笑眼中,“你觉得我是假的吗?”

他怎么会是假的。

门外传来沙沙的响声、爪子摩擦门框的声音、猫的叫声……

呼延听不到,她的心口被浑浊的污水堵住,有一千只蚂蚁在向外爬。大脑被越来越小的玻璃罩笼罩住,她伸手想要揭开,却怎么也够不到。

源源不断的水涌入玻璃罩内,呼延感觉自己快被溺死了,她的指甲狠狠掐向自己的掌心,青筋凸起,疼痛感缓解了一部分窒息感。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求更多的痛感……

“陆离——”

……封筝是第一个听到夜宵的抓门声和嘶叫声后赶过来的,她没有带钥匙,喊来八哥撞开了呼延房间的门。

入眼的便是躺在一片血泊中的呼延。

“快!去楼下拿止血绷带!”

呼延的身边散布着七零八落的画纸,许多都被染上了血迹,其中一副染得最深,那张画上画的是呼延的素描,边缘处已经濡湿卷曲。

这张纸,以及另外几张纸,成为了呼延割腕的工具。

是无意识的,呼延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拿起那些纸张在自己的腕间反复切割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意识。

一张纸软掉就换一张,另一张软掉再换一张,一直到最后,一张张画纸吸掉了她许多的血液,她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呼延在昏迷中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

“不能再这样了,院长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她要得到专业的治疗,这样下去对呼延来说太危险了。”

她的大脑无法解构、组织这些词语,呼延迷茫地沉溺在一片混沌中,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骑着小矮马在那片辽阔的草原上奔跑着,春风肆意,马啼尽欢。

陆离骑着一匹黑色的马追上来,他们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跑啊,跑啊……

这场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呼延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四肢冰凉僵硬,仿佛倒吊在冰窟里睡了一整个冬天。

她抬了三次,才将沉重的眼皮抬起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在她眼前慢慢清晰。

“……吴措?”她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皮,“还是,我的幻觉?”

“是我,我回来了。”吴措微微俯身,他蹙眉轻望着她,不忍心张口说话,“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呼延垂眼看了看自己被用绷带绑住的手腕,抬了抬唇角,“我不知道。”

她又看向吴措,半晌后,说:“他们说,我生病了。”

吴措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他的五指在身后默默紧了紧,对着呼延点了下头。

“嗯,我知道。我去帮你找医生了,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呼延,我们治病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