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适才用了膳,眼下不饿,但也坐下陪她用了碗粥。
只庄姝嘴里实在没味儿,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太子没撩筷,她也不能离席,只得一点点吃着。
李谡看她恹恹的,吃不下甚么,只以为是膳食不合她心意,不由问:“阿姝不喜?”
庄姝摇摇头:“妾口中无味,吃甚么都如此,殿下不必理会。”
李谡见她态度这般疏离,心下又气又恼。
为何她对他总是这般冷淡?难道她从前对穆竣也是如此?
不,不,李谡见过二人一起打马球,亦见过他们二人私下相处。
她为何不能对他再亲近一点?哪怕冲他撒气也好过这样的毕恭毕敬。
李谡一味自己气自己,有话也不说,僵着一张脸坐在庄姝对面。
庄姝亦是一脸莫名,见李谡撩下筷子,便也丢了汤勺。
眼下精神尚好,不想镇日躺在榻上,便起身往坐榻走去。
内室依旧是先前的摆设,窗棂旁的桌案上摆放一盏玉壶春瓶,瓶中插着前日新折下来的几株梅花。
再往里,天水碧色帘子盖住云雷纹漆衣架的一角。
李谡自一片碧色中窥见宝蓝色的袍角。
那日太子离开,云映也不知这两件圆领袍要如何是好?
太子与世子的衣袍,她们自然不敢私下收起来,只得收拢在良娣殿中角落,原想等良娣病好了再问作何打算。
不想今日竟被太子殿下看到了。
云映跟随太子视线望了过去,触到那一抹宝蓝色衣袍,心中已暗叫不好。
便见太子已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起架上平阳王世子的团花纹袍子斥道:“留着它做甚,丢出去烧了罢。”
云映捡起地上衣服,不禁往榻上良娣所在方向看去,却见良娣亦起身走向漆衣架。
庄姝双颊通红,辨不出是恼了还是高热所致。
可是她的动作倒是毫不迟疑,在李谡和云映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将两件衣服一齐丢进暖炉里。
“你!”李谡气急,三步并作两步把自己的衣袍从炉子里捡了出来。
太子这番动作可把云映和长琴吓坏了,忙不迭上前阻拦他。生怕炉子里燃起火焰伤了太子,不若她们阖宫陪葬只怕也无用。
饶是三人眼疾手快,衣袍还是燎了肩头,肩头和袖子烧得黑黢黢的。
较之更为难看的是太子的面色。
庄姝仰视着太子,目光挑衅且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