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积缩水缩成巴掌大的待春归,在祈冕贞指尖飞燕舞旋转。
经过小豹子这个“中间人”简单的介绍,南莛聿就当新交了一个朋友,黑魔何德何能敢做小魔后的朋友,他们可是有着搏仙族尊卑之分的主从关系。
非南莛聿一人之力酿造窖藏的待春归净化彻底后,眼看下山的时辰悄然迎催,商议待春归去留的三人终于达成一致。
将待春归完好无损的带回陆府。
酒虽入口香醇不杀喉,但是南莛聿觉得万事小心为上这个道理还是要遵守的,后顾之忧也就不会随之而来,遂免去了缘酒缘久的正式环节。
有部分情/至/深/处的双儿和树郎想要在野/外做全套的结缘仪式,便会和树郎共饮被同心结和桃花符浸泡消融的结缘酒,若是害羞想要分作两个碗喝酒却没有自带餐具也不必慌张,树郎会解燃眉之急,好似洞/房/花/烛/夜/新/人/恩/爱/交/臂的合卺酒。
更有甚者等不及回去洞/房的,喝完了酒钻入旁边小/树/林/野/战/寻新/鲜/刺/激/的也不少。
有种羞/耻/心和背德感齐齐迸发的欲/仙/欲/死。
祈冕贞倒是觉得无所谓,不喝也行喝了也行。他的内心其实非常想喝的,毕竟坛中酸腐酒波余毒都被他净化的色香味俱全,他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南美人尝了一口也觉得不错,即便这样,南美人始终保持着头脑清醒以及坚如磐石的决心,从未动摇,说放弃缘酒媒证就放弃缘酒媒证,非常有/种。
看着前方因为一坛酒而拉拉扯扯说话掰扯的小两口,黑魔觉得一坛酒而已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纯属自个吓自个,得不偿失。猛然间又想起自己答应了那个笨蛋,会在一刻钟之内把他的少爷和少……那两个字他暂时说不出口,还是习惯说小殿下,一起带回陆府。
他们都有法术傍/身眨眼间就能落地陆府,手指动动心想事成,天涯海角说走就走任君高飞,不惧风霜雨雪。
南莛聿托黑豹树郎的福,再次体验了一回畅/通/无/阻、神/出/鬼/没的返程之旅,没有壁垒不会堵车,改天他回小神界,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云游三山四海、六合八荒。
返回栖美镇的第一眼,南莛聿就傻眼了,这怎么和小豹子说的不太一样呢?这地上攒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桃花而是新雪,还慌称花现凡/胎/浊/骨,造/谣都造到天上去了,他默默瞟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小骗子,小骗子对他展露了具有欺骗性的微笑,碍于外人在面子还是要给,南莛聿最终严防死守不让质问溜出来。
陆府用来“修身养性”的启洺厅,两侧的空间是用菱花纹推拉格子门框构而成,一边为吟诗泼墨的茶室,一边为觥筹交错的膳房。
茶室壁挂生机写意图,分东西南北东鲤西竹南凤北龟。四角桌摆碧萝玉兰花,其上坐有一尊白釉镂空花卉熏炉,里头铺了安神静气的檀木香粉,这会儿正由小琢亲手爇香,无欲无求的盆栽和踌躇满志的画轴,怎么看都觉得有种不伦不类的违合之感。
苏柏昕没什么嫌弃表情,这是阿昀爹爹的审美和风格。
厉桀和夫/郎于蒲团上盘膝而坐,苏詹被狐狸爹爹抱在怀中,虎头帽下的葡萄眼时不时从左转到右再从右转到左,来陆府一遭他变乖了也变老实了。
小琢是个会来事能办事的,将苏柏昕一家三口安排得面面俱到,让人内心如沐春风般熨帖。
“苏老爷,您和厉爷夫、小少爷在此稍作歇息,我家少爷已差人去寻,想必很快回府,茶点已备以供各位享用,还请稍等片刻,实在不好意思。”
苏柏昕摆了摆手,直言客气。
不说竹马这层熟/透的捆绑关系,单凭两人相识相伴这十几年的岁月,小琢在他面前根本无需畏手畏脚,有股怕得罪人式的胆/颤客气,他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债主。
茶是生津解渴的春毫银露,叶条肥厚宽大,闻起来像是露水落在徘徊花花蕊上的鲜郁香味,茶芽嫩绿茶汤微黄,糕点是粉面黄蕊的桃花糕和软糯解腻的山药茯苓糕,外加高足盘里堆放的蛋黄咸酥饼,简简单单凑成过午茶点搭配。
外头的雪下的越来越内敛,雪不再结伴成群却依旧银装素裹,厉桀抱/着“狐狸崽子”在茶室走了一圈,苏詹透过墙上的窗窥见院落白茫的雪景,小孩子嘛到哪都喜欢玩雪堆雪人。
“原形毕露”的小糯米团又开始新一轮的“求求大作战”了,他在狐狸爹爹温/暖的怀/抱中身/体/剧/烈/挣/动,嫩/出/水的包子脸皱出了没有公道可言而受天大委屈的苦瓜脸,嘴里开始叫/嚷着要出去玩,堆雪人,哀求着狐狸爹爹把手松开放他出去。
玩水是小孩的天性,玩雪是人类的通性,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男女还是各行业的资伍,都会发自肺腑的对这位“自然母亲”产生想要慰/藉/身/体及心灵的依融之感。
而雪,又能直/观/激/发出红尘俗世中最美好纯洁温文尔雅的无害一面。
苏柏昕和厉桀两/夫/夫养小孩完全是看心情式,也没有什么育儿经验可以传授他人,小琢不在但留下了一名年纪尚幼的家仆照看,于是苏詹小朋友被厉桀抱了出去,由那名小家仆陪玩滚雪球打雪仗。
陆府门前,小琢组织了几名家仆清扫新白的积雪,防止路面融雪打滑造成身体伤害,而他则跑到了自家少爷寝居的院落,果不其然,少爷和少婿还有那名坏蛋刚刚出现。
小琢忙取了一条毛领斗篷披在少爷身上,顺手塞了个南瓜型的袖炉给陆云昀。
南莛聿身上一点都不冷,就连手心都热得出汗,这得归功于他的树郎小豹子,显然小琢对他的关心过/头了。
这一幕可把黑魔给刺到了,他故作吃醋般地说道:“哟哟哟,你就只给你家少爷不给我们啊?我们也怕冷哦。”
家仆闻言暗/戳/戳地瞪了黑魔两眼,又取出了另外一个南瓜型的袖炉,塞给了……少爷的树郎,唯独黑魔没有,针对性简直光明正大。
其实树郎有没有袖炉都无所谓,对于人类需要汲取热量的行为来讲他们的御寒能力可比什么袖炉、冬裘要靠谱得多。
他就是小心眼想要气气假扮虫子吓唬他的大坏蛋。
黑魔见状邪肆无忌地眯了眯眼,觉得以后和小殿下长住陆府也算一件有趣的事,就是不能被小殿下知道自己曾经用尾刺蜇过陆府少爷。
能够预见的血腥后果令他在大雪天里打了个哆/嗦,小琢有点看不下去,于心不忍,走到他面前将最后一个外漆磨损较为严重的袖炉塞入他的掌心。
随后又回到陆云昀身边,将今日苏柏昕一家三口登门拜访以及在启洺厅喝茶的事告诉了少爷。
南莛聿闻小琢之言,初始惊讶随之欣喜最后走得比谁都快。
祈冕贞一听有外人来访,一时犹豫不决自己该不该出现在外人面前,南莛聿大步流星发现树郎原地不动,转身又牵起了树郎的手同他前往启洺厅招待竹马一家。
黑魔不方便抛头露面,躲回了小琢休憩的房间养/精/蓄/锐。
经过几道四通八达外围花枝乱颤的游廊,小琢中途出府瞧了一眼,见积雪清除铲运的差不多,这才吩咐众家仆持具归府,铲走的雪不可以随意抛撒或者麻烦左邻右舍,必须用推车运到巷子外的收雪指定地点,位于巷子东南面的小方亭。
亭中摆有几个铁皮大桶,每当下雪之际会有专人在此守候,等雪装满了大桶再由这些看护人将雪桶送走。
通常会有几个大桶装不满,加之清除雪地的范围逼仄和有些人家根本就不铲雪,能装满五个铁桶就算不错了,还有些人家是将门前廊下雪倾倒府邸的池子中,收集雪水自己用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