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惶惶,震慑凡尘的污/言/秽/语,返璞归真。
名姻山止住了这个月的第二场跑缸雨,天气与季节的相辅相成对于栖美镇的人来讲是老天爷愿意赏口饭吃。
就好比祈冕贞从混沌中提起了剑而南莛聿却还在呼呼大睡。
刹那间,似水如雾的微光忽明忽灭,山洞里多出了一位铁骨铮铮的俊俏小伙,兽/躯/皮/糙/肉/厚,直接躺在棱角滚动的碎石地上不怕硌的痛,也不怕割的深,人子细/皮/嫩/肉对脚踩尖石提不起要试试的兴趣。
洞外收了雨帘转而漫下大雪,翩翩纯白是云的善良,片片飞雪是情的心脏,祈冕贞对这场无声无息的雪知根知底,从不染浊尘的清碧仙阙为旅途起点飘荡入世,无非是顺应了名姻树郎佳偶天成的同心神谕。
雪恋凡即刻化为嫣然桃瓣,纷纷涌落的或挂于野草或悬于树梢或飘于凌溪,水来往沾污的地面似覆了一层吾家有女待字闺中的羞容。
举目远眺谁不赞叹一声此景应配仙娥浮姿裳游,百年难得奇遇。
这得归功于名姻山得天独厚的灵力场环境,和人与自然休戚与共的结缘流程。
爱情责任两头担的俊俏少年回首看了夫郎一眼,见人睡/得如此香沉乖巧,想捉弄人的讨趣心思也在他的眨眼之间探头探脑。
手里接落凄冷一片,亦捧在掌心作珍宝舍不得它融化,说是雪但是形状长得跟天鹅羽毛似的,祈冕贞衣袂翻飞脚步换拍,掀开护着南美人的绒毯至脖颈bu位,继而往里贴着/肉/腻/歪,南莛聿如他所想眼睛和身体倏然被砭骨寒意由内起势,还剩了点如细盐颗粒般的雪花恐知死罪难逃,忙化作薄薄冰水顺着白皙淌入挂/枝/红/豆。
强制开机的南莛聿显然智商还没追上睁开的眼眸,愣了一小会失望透顶的眼神比刚才那片雪花还要冰冷地凝视短发少年。
祈冕贞也僵立在原地,不知怎么解释自己下意识的恶作剧,玩心以不恰当的时机伤害了不设防的爱侣,能说会道的嘴如果在此刻还是缄默不言的话,哪怕是玄铁铸成的月老红绳都有可能断成拇指大侠。
“对不起!”
短发少年嘴里道歉身体鞠躬,连头上刚刚冒出来的兽耳都随着身体鞠躬的诚意,而无精打采的于后方矮成俯冲羽翼,活像头发短时硬/要两边分发型绑皮筋的小揪揪。
南莛聿看着他没接话没原谅,气定神闲地擦去了蜿蜒流淌的溃败雪水,骨/感皓腕扯起下落的绒毯,冷敷的脖颈白/肉因受到雪花的低温ci激,渐渐留下了水洗后淡淡的红,这抹红的底色还在肉眼可见的变深。
平静过头的南莛聿连抛了两个问题给短发少年思考,一个是你觉得未来我会成为你的累赘吗?还有一个是大春天的怎么下起了雪?
这两个问题答得好促进感情发展答不好从此形同陌路。
坐着的少年明显看出了他绞尽脑汁的窘迫,祈冕贞窘迫不为别的,南美人嘴上的未来和他憧憬的未来意思肯定是不一样的,承诺许付的地点危机四伏,真心交付的时间言不由衷,保不准哪天他们就要重返小神界和月沉魔域一拍两散,南美人对他的感情态度或许如同失忆般弃若敝履。
为何不是月沉魔域?为何不能光明正大?
什么未来会不会成为他的累赘,他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这么无情,要说累赘,他才会是南美人清心寡欲证道飞升的累赘,他抛下谁都可以都能活,唯独南美人绝对不行,那是他年少时情窦初开的红鸾星动,酸涩甘甜的初恋青果让他时而“望闻问切”,世上再也无法等比例复刻出他心口上烹调的重麻重辣。
南莛聿觉着有点不对劲,第一个问题不想回答总得告诉第二个问题的真实答案吧,主要还是他的好奇心太强了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要不然晚上会失眠。小豹子好像被他打击的眼红眉心蹙,攥拳肌/肉绷,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别惹我的低气压,总感觉下一秒裹挟疾风的沙包就会招呼在他脸上。
赶紧穿/衣/服逃吧,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他可不想惨死在山洞里有家不能回。
要是被打死了能回小神界就好,素芙的下落他目前有了不成调的头绪,只是不敢鲁莽行事拍/胸/脯肯定,极大可能是对方被劫栓的定调之力给抓去了别的世界,掉线他知道掉界还是头回听闻。
短发少年看他默不作声以为在想怎么解除名姻婚契,嗜血的本性煽动滔天的怒火,脚下步步生风逼近前方裹着绒毯戒备之色愈显的南莛聿。
躲在耐脏的绒毯里怂成包子的长发少年,自欺欺人的以为成功隐形,别人看不见他自然而然就会放弃暴力解决问题的想法。
一往情深终究还是战胜了意气用事,隔着黑漆漆的绒毯他蹲下身体展臂抱/住了曲/线/玲/珑的美人,发量惊人的脑袋贴在南莛聿头/部的毯面来回撒娇。
“莛聿……”
祈冕贞受无法表白心意的苦闷影响,恍惚间竟喊出了对方在小神界的原名。
“你刚刚喊我什么?”
南莛聿用力将毯子掀开留个喘/气的空间,差点把沉浸在自我情绪中的祈冕贞给掀/翻在地。
双手作桨撑地,被石棱划破掌心外表皮的少年支吾问道:“怎……怎么了?”
长发少年眯着眼打量了一圈他的面容和身/板,语出惊人,试探道:“素芙?”
素芙?素芙是谁?谁又是素芙?
不是,南美人背着他养了情/郎?
这回,轮到祈冕贞眯着眼打量了一圈和他面面相觑的人儿。
毛骨悚然的侵/略/性视线盯得南莛聿皮/肉上的纤须无端抬头,莫非他认错了人小豹子不是素芙?
既然不是素芙,那是谁和他一起争渡劫栓?师兄?能叫出他的真名不就是平常有过接触的熟人,傅翊柏和传祺芊肯定是不会和他一起争渡劫栓的,人家小情侣天/天/腻/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谁有空和他来这里破/案似的过日子。
传师兄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情况?
犹记得陪师兄放纸鸢的时候人也跟着纸鸢一起飞走了,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害他落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昏迷后的他还做了个左手牵阿飘右手牵阿飘的心梗梦,梦里的阿飘说是要带他遨游四海漫步云端,说话的声音也和传祺芊相差无几,待他感激涕零左右张望之际,那两个阿飘的五官就全都长成了传祺芊那副最后道别的死相,吓得他在梦里叽哇乱叫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