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九霂峰依然是chun光无限好,靓艳同芳竞。
流云凤舞绿茵纤,姝锦黛腰明珠缀。
这里的明珠缀代指九霂峰东南方向的东谷湖泊,又被誉为九霂峰的“大公子”。
圆圆润润的活水湖好似依偎在九霂峰怀里的胖娃娃。湖心岛上苍松翠柏,薄雾如纱,园林式的青瓦飞檐水榭遗世独立般守望东谷湖泊,牵手湖径的连接物是一座老态龙钟的石板桥。
石板桥上有一位怅然若失的青袍男子,男子手持平平无奇的沙燕纸鸢,身后空无一人,形单影只。
万物复苏的季节当然少不了五花八门的春仪活动,如踏青赏花、纵马野游、纸鸢唤友,少男少女们也不必拘束爱玩爱闹的天性,潇洒肆意。
“主人,这就是九霂峰的东谷湖泊,您看看是不是挺漂亮的,意境孤美。”
南莛聿顺着素芙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石板桥上的青衫男子正往湖心水榭而去,斜枝疏影中看的有点不太清楚。
素芙僵立在半空的手臂甚至有点微微chan抖,九霂峰自居以来就只有他和主人生活在此,虽然他和主人九霂峰蔚澤峰两头跑,可是残留的生活痕迹是独属于他们主仆二人的,没有主人的接见和邀请,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地敢跑九霂峰来占山为王!
总不能是个危险人物吧?他和主人没有灵力傍身那不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到时候他来保护主人取得脱困时机,他在身后垫底吸引主要火力。
“哎哎哎,你看傻了?人都不见了还不赶紧跟过去瞧瞧。”
末了,南莛聿大步流星地往湖心水榭赶去,边赶还边用力掰了一根细竹条,气骂道:“九霂峰什么时候小偷这么多了?瀑布会偷东西,小偷也来光顾,把我九霂峰当无人之地随意qin犯,我的制敌威严还在不在?我让你偷偷溜进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素芙左顾右盼在草窝窝里捡到了一根自然掉落的树枝,他本来想掰那根招风的柳树枝,结果柳树枝韧性强一时没有掰下来,细竹条韧性也强他也没有掰下来,眼看主人与他的间隔距离越来越远,情急之下只好在草堆里面捡了一根不知道什么树的枝条。
主仆两人一步当三步跨,没过一会儿就来到了湖心岛上的水榭中。
被他们误认为是“小偷”的青袍男子两只手肘撑在美人靠的木栏上,朝湖对岸方向侧坐的身体曲线美好,旁边的空位上摆放了一只花花绿绿的纸鸢。
小偷身材还可以啊。
看不到对方容貌的南莛聿把视线全集中在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看背影是个男人,看身材他又觉得是个女人,既是男人又是女人,不男不女这不就是……
素芙一时拿不定主意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挡在南莛聿的面前,右手树枝横截在自己面前。
传祺芊听闻背后此起彼伏地窸窣声响,本能的警觉反应让他转头观察,一转头就看见了身后视他如洪水猛兽般的主仆。
容貌姣美的小师弟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手里还攥了一根横七竖八的竹条,忠心耿耿的小妖灵同样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手里也握了根嫩芽初生的树枝,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十恶不赦的谋动,正好被两人抓了罪行准备抽之以法。
这两人脑袋有病吧?还带两根竹木枝来看他,他又不是竹鼠吃什么竹子,他是采茶长老,不是采竹长老。
除了“采茶时期”需要在外抛头露面,其余时间他都是看哪里静谧哪里人少就往哪里钻,鲜少出溜莘犀峰的林地,不知者不怪,传祺芊也没在意两人面对他时一点都不熟的神态。
“小师弟,看够了吗?传师兄好看吗?”
三分醉七分醒的慵懒语气瞬间俘获了南莛聿的耳朵,他叫我小师弟,他说他姓传,然后还问我他长得好不好看,清晰明朗的线路逐渐在此人的身份上组成了三个大字:传祺芊。
赚七千,这名字一听就是不缺钱有能力的人。
好记又顺口。
原来是自己人,那就不是什么鼠窃之辈危险人物了,南莛聿把手里的竹条往后一抛,随即在他的左手边撩袍落座,素芙干活麻利,又做起了清洁工作,自己手里攥的那根木枝也可以拜拜了。
比起意外他显然好奇占上风,传师兄和他的傅师兄不是互结道侣了吗?怎么看传师兄今日的神色似被负心汉欺骗了感情般惙怛伤悴,美人怀忧在前,南莛聿收敛了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心,温声细语地询问:“师兄突然造访九霂峰怎么也不和师弟知会一声?湖心雾凉寒浓,师兄不如随师弟我前去零露居品茗言欢。”
传祺芊水色盈盈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用实际行动告诉南莛聿他此刻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湖心亭里看看风景找回原有的冷静。
那只纸鸢早就被他的掌力捏的皱皱巴巴,传祺芊将纸鸢放到了身前,借着湖水浮动的粼光用掌心抚平这些惨不忍睹的面纹。
俗话说得好:夫妻不吵架,家和万事兴。夫妻若吵架,忌生隔夜仇。夫妻天天吵,家成一堆沙。
能让传祺芊哭的眼眶红红,南莛聿猜了猜,猜到了一个十有ba九的结果,两夫夫吵架了,吵架的原因南莛聿琢磨着可能是因为放纸鸢的事,没谈拢口舌之争就这么爆发了,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吵的中途这只纸鸢可能还变成了打人的工具,另外一个人怕把他心爱的纸鸢给打坏了,就奋力阻挠他过激的行为,到了最后,纸鸢在这场家庭拳击事件中虽然没有受到损坏,但是被人捏皱了光滑的纸面。
有灵力的修士打起架来也这么朴实无华啊?还处在双方互相肉搏的原始阶段。
灵力啊,你们是有灵力的啊!
不是像他这样要争渡什么鬼劫栓,搞得修士变成了菜鸡,只会吃吃睡睡。
传祺芊的声音再度从耳畔递来,“师弟,你能陪师兄去放放纸鸢吗?”
因为神游天外的猜念,导致南莛聿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啊?好啊好啊。”
回神两秒,好个屁啊好!人家是有夫之夫,他搁这里陪人家的老婆去放纸鸢,真是找打,道侣打他那就是混合双打了。
心里如是想着还是算了吧,他打不赢这个架,丢不起这个人,封闭灵力就跟丢了手机般没有安全感,他拿什么去打?拿命去打吗?
“师兄,这个……”
委婉的拒绝师兄总可以了吧,谁让他菩萨心肠狠不下心。
传祺芊嘴角下垂作无辜受伤脸,两眼积蓄了那么一两点晶莹,就等着南莛聿接下来的话给晶莹放个假。
南莛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