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你这顶多是打杂的秘书,咱慢慢学嘛。”
燕九如凑近媳妇,压低声音道:“我猜,主要是看中你关键时刻敢出手,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那天那种事儿谁知道还有没有,那些秘书太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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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两个人分别办理了入职手续。
两人直接领取了工作证,开了调动一家人户口和迁粮食关系的调令手续,等下次过来把公社的手续带来就能办齐了。
这次来燕城最主要的事儿算是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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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花了一天半时间,把新买的宅子简单收拾了一遍。
燕九如最主要是确定了一下自家宅子的范围,检查围墙、请刘长义帮忙找了人检查屋顶瓦片、清理火炕、烟道、炉灶、修整门窗、地窖等等。
这曾经的豪门大户的宅子有一个好处,正房里头都有地龙,比烧火墙更热乎、
除了废柴火没别的缺点。
就是薛家好些年没烧过了,全部都得重新整过。
陈茵则把几个正房简单打扫整理过,桌椅板凳薛家连宅子一起算的钱,自然是留下了。
临走前,燕九如又从黑市上买了几顿上好的无烟煤和柴火。
燕九如还在自己要住的正房里弄了个暗室,把这阵子‘捡到’的金条和大头钱票都存了进去,又在储物间里弄了个暗格,放了些小头。
陈茵说,这叫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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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花了一下午功夫逛了最大的燕城百货大楼,给亲戚朋友买了些礼物,主要是带着‘燕城百货大楼’字样和图案的糕点、糖果、蜜饯等。
临行前两天,给家里发了电报,给刘长义和薛家送了消息。
柳秘书送他们到火车站,车票也是给买的硬卧。
“定好哪天出发就给我打电报,我来接你们。”
柳秘书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
他觉得燕九如一点儿都不像乡下来的,仿佛身上有种魔力,跟他一起就心里很有底,很稳的感觉。
唉,要是来市委的是燕九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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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倒是挺顺利的。
火车上的广播节目都增加注意扒手和人贩子的提醒,乘警和列车员也来回走动的时候提醒乘客注意。
乘客们经过提醒后,对有些可疑的人都带着警惕的目光,这一路上别说人贩子了,小偷都不好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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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里。
数九寒天的依然有不少人抄着手来家里凑个热闹。
毕竟这可是整个公社第一个去过首都的人,吃一块首都带回来的酥糖,连糖纸都舍不得丢。
燕九如打发两个弟弟去给捎东西的人送去,自己去老丈人家说说老将军的事儿。
陈茵抱着儿子又是亲,又是贴的。
闹闹好些天没见到爹娘了,一下子都愣住了,等熟悉了他娘的怀抱才缓过味儿来,顿时嚎得屋顶都快破了。
那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简直给下雨似得。
陈茵心疼的自己都满眼泪水,抱着儿子回到屋里,解开衣襟儿给儿子塞奶、头。
这些天没吃,虽然有些回奶了,但闹闹吸允着不多的乳汁,还是不肯松口。
“你们俩刚走的时候天天哭着睡,这小子记性好,哭了好几天,这才好没两天,你俩回来了。”
陈茵亲亲儿子的小脸,“难怪瘦了,想娘了是不是啊?”
又对婆婆道:“娘,那个新提包里的点心啥的,也没按人家带,你看着给亲戚里道的分分意思意思吧。”
燕大娘问:“都分啊?自己用不用留?亲家的总得单独留一份。”
“我娘家的和大妹,二叔家的都在旧提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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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十分丰盛。
如春两口子和燕二叔一家也都来了。
听说两口子在皇城边上买了个大宅子,里头有个后花园能种块菜地,燕爷爷和燕奶奶和燕爹娘四位老人都挺高兴。
“城里什么都好,就是粮食肯定不够吃的。”
燕九如道:“我跟老丈人和大队长说,到时候在大队部这里留些钱,等大队有余粮,咱们多买点,到时候给邮寄过去。”
燕爹和燕娘在照顾儿子的时候在城里呆过一阵子,对此深有体会,“吃个菜也要钱,喝个水也要钱,烧柴火也要钱,城里就没有不要钱的地方。
我看这几天先看谁家干菜、冬菜多的,多换些。省的进城了吃喝都不管饱。那地方,光有钱也不行。”
陈茵抱着儿子也点头,道:“能多换尽量多换,燕城那边早就把一冬天的白菜萝卜土豆分完了,咱们去了只能按照供应的一点吃。我让舅舅也给收一些。这些东西在城里送人都比钱受欢迎。”
“还有油也不够吃,我问了供应上太少了,才几两,还没有荤油吃。”
“城里的米也不行,不油润,干巴巴的不受吃。”
燕爷爷听了直叹气:“我都舍不得村里了,要不我和你奶留这得了。”
燕九如立刻挑理了,“您舍不得村里,就舍得孙子和曾孙呗?”
燕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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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记带着燕爹在年前忙办各种手续,除了大队的,还得跑公社,不然临近过年都放假了可找不到人。
一大家子人的户口,粮食关系,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的转学手续,党员的组织关系,团员的关系等等,都得赶年前办妥。
燕大娘和燕奶奶除了收拾用不上的家当,就是各家串门,谁家有多的干蘑菇,干木耳,干菜,悄悄拿钱或者糖换了。
燕九如则大多数时间带着两个放寒假的弟弟和妹夫钻山林打猎,凿冰挂鱼,能多存点肉就多存些,进城了可没这么方便了。
赶在腊七腊八前,总算忙活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