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如点头。
这事儿过了明路就先这么撂下了。
燕九如打开带回来的箱子,把给家里人带的礼物分了。
几个小的看了《十万个为什么》连小人书都不香了,一个个捧着在油灯地下看得可带劲儿了。
燕九如笑道:“等去了首都,家里就有电灯了。”
又拿出领袖的画像给他爹娘和爷奶拿去贴。
这年头的人对领袖那是真心向往,对崭新的画像简直爱不释手,心里比吃糖都甜呢。
至于水泵和农膜啥的,有他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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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如拉着媳妇回了自己屋。
献宝似得拿出对表:“看,这是用奖金买的,咱俩一对的。”
他给陈茵戴在手腕上,自己也戴上,把手臂靠在一起显摆着。
陈茵摸着昂贵的手表,轻声道:“如果用你流血甚至牺牲来换,什么表啊车的,我也不稀罕。”
她还是更稀罕人。
哎呦,燕九如心里这个美啊。
“茵茵,我知道了,以后会格外小心的。”他不敢说以后一定不会有危险,但他会让自己平安无事的。
他从提包里拿出给儿子买的四袋奶粉,两罐子麦乳精,还有两包大白兔奶糖,五个婴儿奶嘴儿,小衣裳,花楞棒,虎头鞋、虎头帽子,还有带虎头的小包被等等。
至于给媳妇的小背心,嘿嘿,这不得等睡觉的时候么。。。。。。
***
夜色渐浓后,陈茵抱着孩子,燕九如提着礼物,两个人回了娘家。
孩子被姥姥接了过去,“呀,这是啥好玩意儿啊?”
“他爹个买的花楞棒,晃着听响的。”陈茵说着,对他爹道:“爹,九如有事儿跟你商量。”
陈书记带着女儿女婿到自己屋里说话。
听完燕九如的陈述,他沉吟片刻道:“有机会去首都肯定要去的。别的我倒是不担心,你现在想事情也渐渐成熟了,不过具体去什么单位,我建议你能选机关单位,不要选工厂,而且一定要有正式工编制。
别说首都那地方了,就是在公社里,临时工想混成正式编制也不容易。”
“嗯,这个当时说了正式工。”
陈书记点头,又分析道:“你现在是有功之臣,提点要求可能有人嗤之以鼻,咱图个实惠,不讲那些虚的。
有些事,该是咱们的不能太谦虚了,不然。。。。。。”
他顿了下,继续道:“以你的功劳和本事,如果有机会当干部,哪怕高一级半级也要争取。
有时候差半级上面都能多出好几个人能指挥你。有本事的就不说了,现在问题是很多人瞎指挥,受制于这样的人很麻烦。”
爬得越高,能瞎指挥你的人越少。
“全国没哪个地方比首都更人才荟萃了,你们在那边功劳也不能公开,别的也没个仪仗,再想一点点往上走难上加难的,所以啊,这个起步底子就很要紧。”
“对了,赶明个趁着没人的时候,去牛棚那边感谢一下,你喝的人参酒是从那边人手里得的。”
燕九如还以为是军医带去的呢。
他长大嘴巴,往牛棚的方向指了指,一脸问号。
陈书记见女婿也确实比从前成熟了,也透露几分,叹道:“告诉你们听听就行了,那里头的人,有两个是我从前的老领导。”
“他们呐,就是太谦让,不懂得争取,哪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最后,落这个下场。
“你们要记得,能往上的时候别谦让,不然一步差步步差。”
燕九如和陈茵郑重地点头应下。
***
俩人踏着皎洁的月色回到家,见各屋里都还点着油灯。
“这几个小的,今晚别说做梦了,估计还不得点灯熬油看一宿啊。”
燕九如去给他爹和他爷打了招呼。
回到屋,陈茵已经把孩子安顿好,自己也钻进被窝了。
燕九如特地跑到外面往窗户里看了看,他买的瑕疵布做的窗帘还凑合,看不清屋里,只是隐约有模糊的影子。
再看他爷奶和爹娘那边,竟然都是从外面落下的细草帘子。
“啧啧,也不能说哪种更好。”
听嘀嘀咕咕的,陈茵白他一眼,“咱们窗外也有草帘子,不然咱也开着窗户放草帘子,还凉快呢。”
那可不行。
开窗户有点动静不都听见了?
燕九如忙忙活活地把儿子抱起来放到炕稍的摇篮里,又翻出给媳妇买的小背心献宝。
“快换上我瞅瞅!肯定好看。”
陈茵看着他手上拎着的盖不住肚脐的小背心,简直了,“这个。。。也是你自己去买的?”
“嗐,那有啥,媳妇都有了,还怕这些。”
陈茵真服了,论不要脸,这男人真是一天比一天更甚了。
燕九如:“要不我帮你换?”
算了,跟这样厚脸皮的人比不了,指不定真把她按住给扒干净了。
陈茵夺过来,嗔道:“吹灯!”
“吹灯了我能看见啥?快换上我瞅瞅,好看的话,回头还给你买。”
。。。。。。
“哎,媳妇,你穿就是好!”
“真显白,这托得真挺。”
“快闭嘴吧!”陈茵气恼地轻斥道。
“嗯,媳妇。。。。。。”
这一夜,翻来覆去,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