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发动车子,一路向北。车轮滚滚,溅起地面的水花,车窗外的世界像是一幅快速更迭的画卷。
起初,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高楼大厦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葱郁的田野。
翠绿的稻穗在风中摇曳,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涟漪。
远处,几座农舍错落分布,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给这片宁静的田园风光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可云霁无心欣赏,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林绝的过往,那些甜蜜与痛苦交织,像一把钝刀,在她的心口反复拉扯。
车子继续前行,连绵的山峦映入眼帘。山上植被茂密,深浅不一的绿色交织在一起,偶尔能看到几处裸露的岩石,像是大自然不经意间留下的印记。
山间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可云霁却觉得这美景如此遥远,仿佛与自己无关。
她的内心被思念和痛苦填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酸涩。
她不断问自己,离开真的是对的吗?林绝现在又在做什么?
随着路途渐远,道路两旁出现了广袤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牧羊人骑在马背上,挥舞着鞭子,歌声在风中飘荡。
这自由奔放的草原风光,本应让人心情愉悦,可云霁却只感到无尽的孤独。
她换了新的手机和手机卡,将旧的统统收起来,像是在与过去做一场彻底的告别。
可那些回忆,又怎能轻易被割舍?
她抚摸着新手机,多希望能收到林绝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可她清楚,这已经成为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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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务区的昏暗光线里,云霁蜷缩在黑武士的驾驶座上,渐渐沉入梦乡。
梦境里,时光回溯,纪录片的微光在房间里摇曳,她和林绝并肩窝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你说,北方到底哪里风景最好?”
云霁歪着头,眼神带着几分慵懒的好奇,轻声问道。
林绝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烁着光亮,笃定地说:
“阿勒泰,那里风景绝美,风土人情也很独特,有广袤的草原、澄澈的湖泊,还有热情好客的哈萨克族人……”
林绝说得绘声绘色,云霁听得入神,心底暗暗许下和她一同奔赴阿勒泰的愿望。
突然,服务区嘈杂的人声将云霁从睡梦中唤醒,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身处黑武士之中,四周是陌生又冰冷的环境。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林绝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呆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阿勒泰这个名字。
窗外,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云霁望着远方,眼神逐渐坚定。
思索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发动引擎,黑武士的轰鸣声瞬间响起,划破了服务区的喧嚣。
既然往昔不可追,那就奔赴曾约定之地,带着回忆和未完成的梦,去往阿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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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手中的手机屏幕黑着,显示着数次未拨通的电话记录,她的脸色愈发阴沉。
“张律,马上给我查云霁的行踪,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她!”
她的声音尖锐而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焦急。
没过多久,云恪和云野被召唤而来。陈砚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利刃般射向二人:
“你们是不是知道云霁去哪儿了?别跟我耍花样,老实交代!”
云恪神色平静,微微皱眉,一脸无辜:
“妈,我们真不知道,霁霁最近情绪低落,我们也担心,但确实没她消息。”
云野跟着附和:
“是啊妈,我们也联系不上她。”
他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陈砚紧盯着他们,试图从两人脸上找出破绽,然而一无所获。
她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这个云霁,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她停下脚步,眼神一凛:
“既然联系不上,就冻结她的卡,看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在陈砚忙着打电话安排冻结事宜时,云恪和云野悄悄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们知道,云霁早已取走了足够的钱,陈砚这招,怕是要落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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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回到家时,屋内一片死寂,压抑的氛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空间紧紧笼罩。
云临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紧锁,手中的香烟燃了半截,烟灰散落了些许在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
“还没有消息?”
陈砚一进门,云临风便急切地问道,声音里满是疲惫与焦虑。
陈砚摇了摇头,高跟鞋的鞋跟重重地磕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带着几分颓然。
“我让张律和其他人去找了,也联系了能找的关系,都没找到她的下落。”
她的语气里难掩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