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肉,骨血都是我的。”
“但同时,你的神魂也是我的。”
“我的也是你的。”
“这般看来,我便对你更加计较了——”
“计较你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句话是同谁说的。”
“计较你有没有追求者。”
“自然也计较你刚刚把陨铁给众人的同时有没有给我留。”
……
他话还没有说完,江晏平静的表情却已经隐约开裂了。
剑修怎么也没想到,宁时会这样直白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看起来像是抱怨,但听进耳朵里却似乎都是情话了。
一时间,江晏耳热起来,轻轻在桌下扯了扯宁时的衣袖,小声“嗯”了一下。
他本意是让宁时知晓自己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意,让这符修赶紧换个话题。
却不料宁时得了他的回应,似乎更加来劲了,继续用传音问他:“晏晏,那你看我呢?”
江晏:……
他看看宁时,又用目光扫了一圈广华殿中众人,因此再次将目光转回到宁时身上时,就带了几分无奈:“时哥,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挑的这个场合,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宗门都见证了我们的话?”
宁时就点点头。
江晏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他笑了,同样也是凑到了宁时耳边,道:
“你是我的一生。”
说完之后,自己却先不好意思了,微微抿了抿嘴,又侧过头去看殿中。
宁时得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也不再缠着剑修,只是在桌下轻轻回握住对方的手,一同看着下面这群修士。
在此时,陨铁已经分发结束。
各个宗门的掌门和长老已经回到了原位,在大殿中整整齐齐坐着。
白一苇端坐在殿上,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开了口:
“诸位都是修习中人,自然是知道这陨铁的用法的。”
“事不宜迟,重修天梯之事,应尽早提上日程。”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间隙,修士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那不如明天就开始罢。”
说这话的人想来是个急性子,他身旁的人用胳膊抵了他一下,道:“明日也未免太急了——我们回去还要从宗门里选人啊。”
“这都需要时间。”
这话在理,一时间殿中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白一苇亦是单手支腮,目光中含着思虑。
最后,修士们终于达成了共识,殿中的声音逐渐大起来,他们说的是:
“在三日之后吧。”
这个安排比起“明日”就合理了许多,白一苇点点头,在开口时就拍了板:
“很好,那三日之后的巳时,就请诸位道友携人携物,一起在获雁山的登仙台集会。”
至此,这场规模盛大的宴席终于到了尾声。
宾客一一散去,他们来时两手空空,只带着一颗颗不安的心;现在踏上归途,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期待,身上还带着难以计数的陨铁。
修真界数千年无人飞升的困局,他们将要破解。
当最后一位宾客的背影消失在了广华殿外,江晏同白一苇一样,站起了身。
白一苇拍拍他的肩,就像剑修曾经作为外门子弟时一样:
“多少准备一下。”
“修补天梯,你还是要来的——虽然你刚苏醒身体可能不太好,但此事若成,便是功垂千秋的大事。”
“师兄希望你的名字能被记住。”
江晏点了点头。
白一苇就又将目光转到了宁时身上,迟疑着开口:“宁门主……”
他刚开了个头,自己却先笑了,道:“原本叫宁门主也挺顺口的,可如今知道了同江师弟的关系,每次再看到门主这张脸时,感觉颇为奇妙。”
“门主居然和师弟是同一个魂魄。”
宁时也就笑了:“白掌门也可称我宁公子。”
白一苇“嗯”了一声,道:“宁公子,我也了解胜意门的情况。”
“你们的那些孩子,可能在修为上,”白一苇换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加含蓄的表达,“唔,还没有到达可以独立出大任务的阶段。”
宁时就点点头:“确实如此——指望他们能修补天梯只能算杯水车薪,不过此事终归是不嫌人多的。”
他停了停,又补充了句:“再说,还有我呢。”
话已至此,白一苇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掌门目光扫过他手腕上新出现的赤色储物手镯,道:
“也好,记得带上师弟给你的这些材料,和你的小朋友们,三日后同来获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