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
姐,这你应该去找大夫啊!
或许是读懂了他脸上的震惊和迷惑,宗翊叹气,换了个说法:“算了,我问你:你想知道采玉为什么昏迷吗?”
她不说还算了,这么一说,小十背后开始冒冷汗了。
现在的宗翊,状态不太对劲,居然开始说这种事了。
可是他现在毕竟是宗翊的人,还是要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小十闭眼,咬咬牙,最后道:“如果夫人愿让我知道,我愿为夫人分忧。”
此话一落,宗翊居然笑出了声。
在小十身体上的江晏,那瞬间甚至感受到了他的瞳孔地震。
江晏也忧心忡忡,对啾啾道:“……她不会是要疯了吧。”
但宗翊没有疯。
她停住了笑,恢复了往日优雅的做派。
宗翊按住额角,说:“你应该听过何照山养外室的事了吧。”
小十:……
如果作为一个本分的家仆,按情理来讲,他不应该知道的。
但宗翊的语气是笃定了他知道。
小十这么思考犹豫之间,宗翊已经知道了答案:“你不必害怕我说你妄议主子的事情。”
“是小五她们和你说的,她们本来也是好意,为我打抱不平。”
小十点点头。
宗翊继续说下去:“你肯定在想,外室和采玉的昏迷有什么关系呢?”
她神色淡淡:“而且,你还会猜我为什么拉着你聊天,耽误你做自己的事情。”
这句话落在江晏耳朵里,自然是听出了除了责备之外的,意味深长的东西。
他的意识体甚至炸毛了。
但是现在掌控小十身体的灵魂年龄不大,因此江晏见他急慌慌地单膝跪地,道:“小十不敢,小十没有。”
宗翊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平静道:“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于是小十又站起来,和她面对面立着。
宗翊说:“我要开始讲采玉的事了。”
傍晚的夕阳血红,映在她白色的长裙上,也是红衣烈烈。
她说:“何家确实每年有清修的习俗,采玉也不是第一次被带出去了。”
“采玉一年比一年大了,修为也渐渐有了,按说,她遇到危险的可能会越来越小。”
宗翊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这次她却实实在在地出事了。”
她的眼睛似乎比刚才更亮了,小十知道,那泪花的反光:“她可是到现在一直在昏迷着!医师来了一次又一次,却没什么头绪!”
“我开始调查采玉为什么出事,想从这里找到对症下药的办法,却不料……”
宗翊突然咬紧了牙:“却不料有人连虎毒不食子都做不到!”
听她这么说,小十心中的一个猜测渐渐清晰了,他轻声说:“难道是家主……”
他的话被宗翊决然打断了:“何照山这个畜牲!”
她没收着声音,小十惊了一跳,慌忙往四下看去。
……还好,由于在这场谈话的开始,宗翊就已经驱散了其他人,因此她刚刚那一句话,并没有被不该听的人听见。
宗翊见他的动作,摆摆手:“没事,他不敢动我。”
“他能当上何家家主,还不是靠我背后的宗家?”
转而又叹气:“这次采玉的事情,也是我找母家帮我查清的。”
“那畜牲说是带采玉上山清修,但还带着那外室!”
“我看他是老糊涂了,外室说自己怀孕了,采玉和她独子里的孩子八字相撞,除非用什么方法化解才行。”
“他居然相信了!他居然信了!”
宗翊的声音渐渐尖利起来:“采玉已经那么大了,能跑能跳的,叫了他不知多少声爹爹了!”
“他居然为了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子,催动了何家家传的邪术!”
“那邪术和他蓄养的灯油本质差不多,都是从人身上吸取能量,来填补另一个人的空缺。”
听到此处,小十似乎已经明白了何照山做了什么,但却不敢相信。
但宗翊的声音就在耳边,真真切切:
“我在何家这个魔窟费尽心思保护了采玉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她干干净净的,不碰何照山那些东西。”
“但是,我高估了他。”
“他把人不当人习惯了,把主意打到了采玉身上。”
“他居然,他居然让采玉去当了类似灯油的角色!”
“他把采玉身上的灵根和修为在往那腹中胎儿身上转移!”
宗翊话音落下,周遭寂静无声。
小十已然听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