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夏逸尘是真的好奇,玩笑地问,“难道你对我一见钟情?”否则怎么解释寥寥数面之缘,云迢就把他拐上了床,顺便领了证。
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夏逸尘其实真有点喝多了,迟钝地转了转眼睛才发现云迢在脱衣服,他捻灭香烟,怼进塑料瓶里拧上盖子,手指有点麻,舌尖仿佛尝到了烟丝的苦意。
云迢嫌自己在地上滚了一圈,浑身脏兮兮的,双手抓住毛衣下摆脱了下去,幸好还穿了保暖内衣,在他犹豫要不要脱裤子的时候,夏逸尘一把将他掼到了气垫床上。
“怎么不说话了?”他轻抚着云迢光滑的侧脸,笑容渐盛,语气温柔,语调危险,浅色眸子里凝出一层化不开的墨。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夏逸尘的呼吸格外灼热,与云迢的脸相距不过一拳之隔,注意力无法控制地分散,一些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一些落在他白玉似的脸颊上,大部分则投向了那血色淡薄的唇上。
云迢一张嘴,齿后藏着的殷红舌尖露出一角,他不吃辣,洁白的牙齿干干净净,没沾染一颗调味料,也或许归功于他爱干净,吃完东西就漱了口。
夏逸尘没听清他的话,视线尽数被一张一合的双唇吸引,他舔了舔自己的牙,没有辣椒面,很好。
“嗯?”云迢话都没说完,冰凉的唇陡然抓了过来,胡乱的解释尽数咽回了肚里。
一别多日,夏逸尘吻得很缱绻缠绵,珍而重之,缓慢地撬开牙关,寻找他魂牵梦萦的安心,唇舌相依,感受到云迢温柔的回应,心脏鼓胀难忍,积压的委屈都化作一腔酸涩,他不轻不重地叼住主动送上门的软舌,无名指绕过耳后小心地捧住云迢的脸,不住地摩挲,放开舌尖,越吻越深,几乎夺走了云迢肺里所有的空气。
云迢不由得挣扎起来,屈膝抬手,想把身上的人推开些,眼睑下却突然砸下一颗温凉的水滴,他艰难仰头,好歹为自己争取了半秒呼吸,然而夏逸尘不依不饶又吻了上来,这次格外凶狠,攻城略池,长驱直入,直达命门,云迢呜咽一声,唇角淌下涎水,黑眸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濒死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云迢却不想逃了,他睁眼的一瞬间,看见夏逸尘满脸痛苦,神圣又哀伤,一颗颗泪珠直直坠落,鼻尖通红,云迢放在他肩头的手骤然失了力气,改推为抱,用力环上了夏逸尘僵硬的脖颈,张唇予取予求。
半晌,夏逸尘松开了被他亲吻得红肿发亮的唇,双臂穿过后腰将云迢死死抱紧,两颗心脏同频跳动,酒气散了三分,云迢肩窝湿热滚烫,胸口发闷,一开口,却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哭腔:“怎么哭了?小狗。”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夏逸尘埋在他肩头尽情抒发,闷声哭,“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怎么过的吗?我以为你也觉得我是个坏人,想甩了我。”
交颈相缠,云迢心脏抽痛,按着他的后脑勺,下意识捏了把那个丸子,另一只手缓缓抚摸过他颤抖的背脊,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会不理你了,我保证。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喜欢你喜欢得快死了,怎么可能不要你?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定会找你的,不会离开你,原谅我吧,小狗。”
夏逸尘缓过那阵酸疼的劲儿,张嘴狠狠咬在云迢肩膀上,后者闷哼一声,柔韧的腰身紧绷。
纵使云迢穿了件衣裳,也抵不过夏逸尘发了狠用尖利的虎牙咬人,丝丝血腥味儿弥漫口腔,夏逸尘却仍然不满,摸索着牵住云迢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一点点从他腰上卷到胸口。
冰凉的指尖触到一朵梅花,花枝颤动不停,轻拢慢捻,指甲在含羞草般想要收拢的花瓣上留下浅浅的月牙,他笑起来,嗓音惑人:“这花怎么掐不出汁?”
云迢蹙眉阖眼,紧咬下唇,夏逸尘复又抬起头用布满泪痕的脸蹭他,逼他心软,邀他踏雪赏梅。
“哥哥,梅花真好看,给我一朵,好不好?”
“嗯……不、不要叫哥哥。”云迢吃痛,把床单揪成一朵即将绽放的重瓣花。
夏逸尘不听不闻,拈着红梅逗弄了好一会儿,指痕遍布糜烂水亮,越喜欢的越想要破坏,大抵就是这种心理。
“哥哥、哥哥。”
云迢被他掌着后脑勺低下头,眼里水汽迷蒙,意乱情迷地挤出一滴泪,只顾答应。“好。”
夏逸尘舔去他眼角湿意,食指在他唇腹上不疾不徐摩擦着,趁着云迢迷茫张嘴的时候,食指侵入温热口腔,堵住他的呜咽。
“哥哥,低声些。”
露营沙地的帐篷算半个公共场合,云迢立马惊醒,想咬牙忍声,在碰到夏逸尘不进不退的食指时急忙收势,湿软的舌头不知不觉缠上了手指,欲拒还迎。
夏逸尘呼吸一重,到底找回一丝理智,闷声不响从云迢身上爬起来,拉掉帐篷的灯,四周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云迢四肢大张,仰躺在气垫床上,闭眼平复呼吸,旖旎气息还未散尽,夏逸尘带着酒意的黏糊亲吻又贴了上来,像个八爪鱼似的缠着云迢,衣服裤子都没脱,困意上涌,他换了个姿势,翻身侧躺到另一边,眯缝着双眼拍拍他和云迢之间的空隙。
又累又困,他打了个哈欠,把呆滞的云迢捞到怀里,沉沉睡去。
黑暗中,云迢听见耳边的咕哝:“原谅你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