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些心,那死小子脾气上来什么都做得出。”由于太过了解邵小南的性子,他不免担心,仍小声给云迢提了个醒。
云迢眉峰微隆,不轻不重地拿脚后跟踢他一下:“你小看我?”
“那哪敢呢?”夏逸尘赔笑道,“咱云总厉害得没边,谁敢小看你,我只是有点不安。”
“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悄悄话说完,两人沾了一身土,夏逸尘替他捋了捋发梢,一本正经道:“我看看有没有沾上灰。”
刚抬起手想拍开他的云迢动作一顿,又把手放下了。
和他本人雷厉风行的作风有所不同,云迢没抹发胶时的发质很好,发丝细软,蓬松得和猫毛似的。
猫毛过敏患者夏逸尘对此爱不释手,记忆中唯一一次摸猫摸进医院的场景再度焕发生机。
他没忍住多摸了两把,然后及时收手,担心再摸就给云迢摸出个大油头,都不用打发胶,往后一抹就是标准背头。
收回手的时候,他掩饰性的捏了捏鼻翼,实则在狂嗅指尖残留的发香。
嗯,薄荷味儿。这倒挺搭的。
“瞎闻什么?小狗。”云迢摸着自己的后脖颈,扭头戏谑地笑。
……
夏逸尘此人,脸皮奇厚,就算忘我的吸薄荷吸上了别人的脖颈,也能装作若无其事。
“宝贝,你好香。”他笑着凑近,放肆地埋在云迢颈上嗅闻,“我闻我老婆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云迢比不过他,后脑勺像贴上个狗皮膏药,弄得他呼气不畅,脑仁发紧。
他推了夏逸尘一把:“我饿了。”
“是的老板!”夏逸尘立正站好,笑眯眯地挽着他的手准备回小院。
还没走两步,一道陌生的青年音在背后响起:“你就是云迢?”
云迢脚步一顿,却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夏逸尘也住了脚,回头看去,唐装青年靠在SUV上,笑意盈盈。“真的是你。”
这自来熟的语气,这全然一新的打扮……“邵宁远?”夏逸尘迟疑地问,“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不对,还有个更紧急的问题,他连忙看向云迢,双眼微眯:“宝贝,他为什么认识你?”
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云迢不知所以。“我早上在他那儿买的花。”
“买花?”夏逸尘愕然,脑子有一瞬间短路。
云迢拍拍他的脸,轻声问:“怎么了?他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是mb。”
就这么大剌剌说出来了,完全没有避着正主的意思,夏逸尘小狗护食似的把云迢抱在怀里,在后者耳边警惕地说:“宝贝,我们离他远点。”
mb?是什么?云迢想问,但感觉不是个好词,硬生生忍下了。
那两人在他面前大声嘀嘀咕咕,邵宁远完全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酒窝消散。
不过他不是生气,而是无言以对,甚至无可奈何。
“我改行了。”他叹了口气,摊摊手,“现在帮家里卖花,卖花郎,不是mb。”
“管你卖花还是卖身,请和我老婆保持距离。”
“……我离得够远了吧,再退我就下田犁地去了。”
“倒是和你的工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子转行了!”
他俩一句接一句地聊,看似剑拔弩张,实则和谐友爱,言语之间都有种故友重逢的喜悦
云迢默默观察了会儿,一巴掌拍过去捂住夏逸尘的嘴,心平气和地建议:“你俩去床上聊吧,我再给你们沏杯茶聊到天亮好不好?”
夏逸尘用力眨了眨眼,“呜呜”摇头。
不要啊,他不要和香香老婆分床睡啊。
“噗,你也有这一天,该你的,夏逸尘。”
偏生邵宁远那厮还在嘲笑他,夏逸尘自己蒙上耳朵,殷切地望着云迢,以表衷心。
手心有点凉,唇倒是温热,殷红的舌头像是濡湿的羽毛,轻舔过掌心,带起一阵直达心底的悸动。
夏逸尘的眸子颜色偏浅棕,和琉璃一样清透,月光下,什么情绪都一览无余。
满心满眼都是云迢这个眼前人。
云迢缓缓拿开手,在他身上擦了擦,不为所动,也不和他对视。
“有什么事吗?”他问邵宁远。
邵宁远笑着摇头:“没什么,听说你俩结婚了,我留个祝福就走,下次再见不容易了。”
“谢谢,祝福我们收到了。”
云迢的态度冷淡了些,不咸不淡的,话里话外都是赶人。
夏逸尘到底还有多少“好兄弟”?他用力舔了一口后槽牙。
惯会看人脸色的邵宁远打住话头,说了以后再见,转身便开车走了,掉了一捧玫瑰,滚下柏油路。
夏逸尘将鸵鸟精神贯彻到底,不闻不问,见云迢转回身来才勾起笑:“宝贝,好大的醋味儿。不过我发誓!我跟他绝对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先别醋。”背后凑过来一个人头,范旻流着口水问,“先跟我说那mb是1还是0?”
“……mb是什么?”云迢盯着范旻,一脸认真好学。
范旻瞅了眼夏逸尘,瞳孔地震,难道他判断失误,云迢还真的是小白花?
在云总视线压迫下,他犹犹豫豫地说:“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