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夏逸尘身手矫健地避开保镖的抓手,退到后边在裤缝上嫌弃地擦了擦手,骨头给自己打痛了,这孙子脸皮真厚。
保镖一拥而上,扶起倒地不起的邵小南,心中暗骂夏逸尘不讲武德,打之前倒是给个信号啊,扣的也不是他的钱。
过了三年顺风顺水的日子,邵小南估计连倒刺都没长过,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精英人士的气息,就是眼里的天真一如既往,招人厌恶。
两个好友剑拔弩张地护在夏逸尘两侧,王家俊难掩兴奋地说:“妈的,揍得真痛快!”
“可惜脏手,带手套了吗?”夏逸尘低笑,“还没打过瘾呢。”
邵小南被那一记重拳打得眼冒金星,靠在车门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鼻血流了一地。
他忍着疼牵了牵唇角:“夏夏,当年是我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只要你肯回我身边。”
“我操!”王家俊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一听这话完全拉不住,抡起拳头还要揍人,看那架势能当场送人投胎。“你这人他妈的神经病吧?!还要脸吗?!”
冲到跟前,保镖把他堵在了外面,一只拳头不上不下。
眼看那一拳要随机落下来砸中某个幸运儿,他右手边的保镖立马以投三分的姿势接住拳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告饶:“哥们,悠着点儿啊,兄弟我也是收钱办事,再给误伤了。”
“我操尼玛的邵小南!知道要挨打就他妈立正,找保镖算xx英雄好汉呢!”
王家俊骂得起劲,唾沫喷了生无可恋的年轻保镖一脸。
这样打也打不到,骂他就装听不到,王家俊快气死了,夏逸尘良心发现似的,对范旻说:“给老王拉回来吧,一会儿再气哭了。”
他自己是不想靠近邵小南一米以内,怕吐出来,刚才那一拳完全是憋着气抡过去的。
范旻拽着半推半就的王家俊走开,邵小南才敢顶着红肿的半边脸再站出来,他勉强地笑笑:“王哥,不至于吧,夏夏都没有说话。”
“你%#¥!”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范旻手动给王家俊禁了音,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对邵小南咧咧嘴:“老王说的没错,你是真不要脸啊。”
“要脸没用,我都明白了。”邵小南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往前跨了一步,含情脉脉地望着夏逸尘,“夏夏,我知道错了,已经和那个女人离婚了,我一直都很爱你。”
“爱你#¥*!”
小院的木门打开,尹评和佟安安出来一看,双双震惊:“卧槽,邵小南?!”
夏逸尘揣着答案问问题:“他怎么找过来的?”
小院里,正对大门的台阶上,文生阴恻恻地盯着外边,身影笼罩在黑暗中。
每年这个时候回来祭奠珊珊,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内情,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那就只能是文生。
“……老夏……”
尹评咬了下舌头,眉间浮上一层寒意,他今天中午看见一晃而过的身影或许只是杯弓蛇影,但也能算一个预警,为什么他没放在心上呢?
夏逸尘冷漠地看着邵小南问:“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邵小南避而不答,在手机上点了几下,SUV的后备箱随之打开,迈凯轮大灯给后备箱满满当当的红玫瑰镀上一层朦胧白光,娇艳欲滴。
驾驶位的车门拉开,一个唐装青年沉着脸下了车,顺手拉开后座车门后走到另一边隐去身形。
玫瑰花丛爆开,争先恐后地想从车上跳下来。“我记得你最喜欢玫瑰花了,跑遍了全城花店,为你准备了一整车,喜欢吗?”
困在方寸之间的玫瑰花反而更加香浓,晚风吹拂,将香气送到每一个角落,邵小南今天穿得很得体,西装加身,人五人六,忽略肿大充血的半边脸不提的话,还真能唬人。
“我们分开之后,我还是放不下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知道这三年你都没找过其他人,你心里明明还有我……”
王家俊忍无可忍,被范旻拽着,像快脱缰的公牛一样愤怒:“我呸!”
邵小南看都没看他,死死盯着夏逸尘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蓦然,冷峻的男人莞尔一笑,他松了口气,正想再接再厉说点什么,却听得耳边炸响:“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邵小南更进一步慌乱却笃定地说:“我离婚了,也有了孩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你那么爱我,一定是为了逼我回来才结婚的——”
“妈的……”夏逸尘扶着胯骨斜斜倚树,几乎被气笑了,“老子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傻逼,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老子不喜欢什么劳什子玫瑰花,带着你的破花滚,越远越好,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新生活才刚刚启航,被腌臜臭鱼一搅和,胃都气得痉挛了。
隔壁民宿的院门恰好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打开,换上呢绒外套的云迢面不改色地拎着一个小小的礼品袋站在门口,眼里死水一潭。
刚才还咧着嘴气势汹汹放狠话的夏逸尘心头一跳,下意识迅速立正站好,和一干人等拉开距离,以此证明自己的纯良无辜。
他扬起手,自信一笑:“嗨,老婆。”
云迢耷拉着眼皮,从上至下睨着这一圈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夏逸尘身上。
“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